愣,良久才半猜半疑地试探道:“您是……不喜欢也不讨厌?”
温素抬头看了他一眼,最终点头。那歌词暗恋挣扎,她听者有意。
管平不尴不尬笑了一声,忽然道歉,“对不起,温小姐,这次实在是我工作失误。为您准备的衣服款式并不合适,我已经重新安排了,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比如颜色,款式,材质?”
周丽清给她准备的衣服露肉风骚,她的身材又非常丰满,谭园里住的很多纨绔子弟都很喜欢这一款。好在她从不独自出门,也不乱跑,避免了许多事端。
“管秘书。”就在管平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温素忽然出声。
“我……不需要准备衣服。”温素颤抖着声音,她实在害怕,“不需要重新准备,我……我不会继续留在谢总身边。”
管平愣了一下,微皱着眉,“是我的疏忽令您感到不满吗?”
“不,不是。”温素深吸一口气,却始终不抬头,管平只看见瑟瑟发抖的发心,像一只瑟缩的猫,“我,非常感谢谢总好心收留,只是……我并没有受伤,我,我应该离开的。”
管平扬起微笑,“温小姐客气了,您现在没有居所,身上也并不宽裕。谢总向来心善,您安心住下就好。”
温素双手紧握,指尖因为用力都开始泛白。
她要拒绝的,只是还没想好足够尊重男人的措辞。
恰巧前面道路已经畅通,管平收回在后视镜上的视线,专心开车。
一路上,温素反复在肚子里打腹稿,该怎么跟谢琛辞别。
可到了他面前,见他沉目冷脸,心下还是很害怕。
“管平告诉我,你想离开?”谢琛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峻又淡漠,气压很低。
温素掐着手心,心跳如鼓,“是,是的,我该走了。”
“之前你答应做一段时间的假女友。”
这确实是她答应过的。
温素张了张嘴。
谢琛皱了下眉,“离开的事以后再说,你先看看这个。”
管平立即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温素面前。
深蓝色的文件夹其貌不扬。温素疑惑着没打开,“我,能问一下……这是什么吗?”
谢琛轻扬下巴,“打开看看。”
温素翻开第一页,是一个公司的经营信息,她看不太懂。
翻了几页只记得这个公司是类似包工头的建筑公司,注册资金五十万。
等翻到最后,她顿住了,上面写着《东省昌州市远安区人民法院判决通知书》
被告昌州市素津有限公司,自判决生效起三个月内还清供应商苏瑞瑞借款和出资款共计七百万元。
温素感到一阵眩晕,接着就是三九天被泼了一盆冷水,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冻结。颤抖着手,将被告素津公司的企业法人看了三遍,还是她的名字,温素。
温素脸色变得煞白,不由自主望向谢琛,“我……我没有开过……公司。”声音干哑,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她身上钱最多的时候不超过八千块,哪有五十万去注册公司?还欠债七百万!
她不敢置信,又往前翻。这次逐词索句地看,才发现这份资料详细到令人发指,公司什么时候注册,什么时候欠款,因为什么经营不善还不上钱,每一笔都明列得清清楚楚。
还有她作为法人的资料细到发指,就好像她真的有一个公司,真的成了一个老赖。
温素呆坐在沙发上,判决书上明令禁止地写明期限和拖欠的后果。
温素浑身的血液骨髓都被那些字。一字一字慢慢抽干。
那些没有黑夜白天的零工日子,那些酷暑寒冬不能停歇的日子,还有狼狈挂在街头玩偶服里的吊瓶……
谢琛神情晦暗不明,管平上前几步,将文件从温素手中抽出来。
“讨债的人找到了谢总,谢总让人去仔细核查了,债务合法无误,法人也确实是您。即使走法律途径,您胜诉的几率也不多。”
管平稍顿,“也可以说无限接近于零。”
温素仓皇起来,她即使是无辜的,也没有办法吗?
“我,我该怎么办……”
谢琛拿起茶杯喝一口,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
他每一秒的沉默,温素都更加心灰意冷。
女人瘦弱的肩膀垮塌下去,快要在沙发上坐不住,跌落。
谢琛眼睛扫过她。
她绝望到了极点,脸色惨淡如霜,茫然又无措,想美玉遍布碎纹,凄凉又脆弱。
谢琛摩挲着杯子的手,紧了一瞬。
“我可以帮你还。”
温素呆呆着转头,恍惚好像没有听清。只看到男人的眼睛又黑又深,像是在审视,又像在同情。
“什……么?”温素接近呓语。
“我帮你还。”男人语气笃定非常。
温素眼底亮起一丁点光,与男人对视后,光又覆灭了,“七百万,太多了……”
欠别人和欠谢琛都是一样。
温素胸腔像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任风吹着。
七百万啊。
她就算去卖肾卖血都还不完。
管平走过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