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蓝白条病服不比正装,他像卸去一身强横,柔软下来。
温素不得不承认,他是这辈子见过戴眼镜戴的最合适的人,成熟沉稳和斯文楚楚,矛盾在他身上重合,风韵一见难忘。
“你来了。”
男人撇下文件摘眼镜。管平越过温素,将饭盒放在桌上摆好,转身收起文件,“谢总,我就在隔壁,您有事叫我。”
他步伐极快,眨眼门被重新关上。
谢琛下床走到桌边,带了笑,“做了什么?”
温素跟过来,开餐盒,“鲫鱼豆腐汤,小馄饨,蒸排骨,板栗鸡腿,你外伤高烧,油腻的肉食会加重病情。”
“怎么不做点心?”
初时吃那道山药枣泥糕,谢琛感动她心意,但若如今吃来,就绝非当时心境那么简单,是酥酥麻麻又酣畅上瘾的愉悦,这种愉悦一经出现,往后见到她的每一次都会反复重温。
温素用纸巾又擦了一遍筷子,“……有外伤,吃枣上火。”
她偏头避着男人视线,没发现男人变了动作。
突然伸手,展臂一揽,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抱在腿上。
病房温度高,男人贴上来的胸膛,喷在脖颈的气息,温素像被蒸熟的虾,又缩又红。
谢琛从前兵种特殊,熟谙人体各个部位,也熟悉她。大掌隔着衣物,似撩拨似安抚,分寸和力道飘飘忽忽。
温素无法确定他有心还是无意,身体自然反应,忍不住颤。掌中不堪一握的腰腹弓紧,又强撑绷直。
“你还没吃饭。”温素嗓子也紧。
男人温度透过衣衫,“我吃完就可以?”
温素感觉他温度烫的吓人,要起身,“你好像在发烧。”
“不是发烧。”男人闷笑,“护士刚测过温度。”
温素推他,掌心也被烫了一下,她眼睛急切的水润,“你很烫,再量一下吧。”
男人押着她腰,乌黑的长发泄了他一怀,像丝滑发亮的锦缎覆在臂弯。
偏偏素白脸上没有丝毫欲望,盈盈眼睛润的清亮。
谢琛喉结收紧。“再说一遍。”
温素感觉到什么,配上他暗哑下来的嗓音,不言语了。
挣扎着要下去,又顾忌他隐藏在病服下的伤,小猫翻身搭爪似的力道,欲拒还迎的暧昧横生,她自己也察觉到,“谢琛……”
谢琛被她喊得心软,松了臂膀,“听素素的。”
严肃强势的男人,醇厚嗓音在耳畔破天荒软下来,一字字地,退让的要了人的一颗心。
温素找出温度计,重新给他量了。
他生病时格外听话,不管幸福家园那次,还是谭园落水那次,解衣领、抬胳膊,夹紧丝毫不反抗,眼神一错不错落在身上,有种任人为所欲为的纵容。
温素想躲,又舍不得躲,眼神移开又落回来。
一对视,他眼眶深邃地像一汪聚着月光的湖,温素心驰神飞,以往不觉他爱她,但今天,恍然两人在此时此刻心意相通。
谢琛微微露出笑,温素没忍住凑近一步,与他两腿相贴。
她低头看着蓝白棉料挨着素色裙摆,说不出的心中蓬松,像晒一天太阳,暖烘烘的让人醉得想哭。
两人一时间都没动作。
直到门外传来管平可以放大的音量,“谢三先生,谢总正在用餐。”
温素避之不及,气氛打破后她连看谢琛一眼都不敢,匆匆躲进洗手间,反锁门。
谢琛也在定神,无声胜有声,他成年头一次想起情词。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人生过了而立之年,才品这相思一味,昌州,确实是个谢家人的埋骨地。
谢征推开管平,进来后男人正在铺餐巾,“吃过了?”
谢征扫一眼餐桌,菜色鲜亮,不油不腻,外面五星级厨师也做不出情意绵绵的菜品,“没有,我来就是想陪二哥用点。”
谢琛拿起筷子,“管平,再去打包一份。”
管平还未迈步,谢征冲他提要求,“就要跟二哥一样的。不管是菜色还是味道,要一模一样。”
这话听来,无意的人以为是体贴病人,有意的人怎么想都心虚。
温素不由捏紧扶手,管平倒是撑得住,四平八稳地离开。
谢征环视一周,目光在洗手间紧闭门停留几秒,慢条斯理在桌边坐下,“昌州这小地方厨师倒是很用心,鱼汤炖到这种火候,要不错眼盯着才行,还知道你口味,蒸排骨姜蒜放得不多不少,在京城怎么没发现二哥还会亲自交代这些?”
谢琛神色如常,筷子不停,“不用交代,是厨师合胃口。”
谢征动动鼻子,“三十年满京城没有合你胃口的厨师,来昌州倒是遇见了。那等管平回来,我可要好好尝尝。”
温素贴着门,总觉得每一句都话里有话,做贼心虚式的呼吸放到最轻,凝神去听。
谢琛用餐快,拿起餐巾,“我用完了,等管平回来,你拿回去吃。”
谢琛单腿翘起,靠着椅背吊儿郎当,三分风流像,“那不行,说陪二哥就陪二哥,拿回去像蹭饭,探病变成占便宜,会显得我没良心。”
“你有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