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加坚决:他值得我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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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沐完浴,散开头发,披了件绡纱寝衣出来,白纱薄如蝉翼,柔软的拖在身后,如泉水润泽,滑过青砖石阶,落到了案桌边侧。
沈昭还在批阅奏折,她将一瓯热茶放在他手边,安静地坐下,随手拿了一册锦书来看。
这是吏部刚刚呈上来的,都是出缺的官吏职位,以供天子赐给新科进士。
沈昭眼皮都没抬,随口道:“你研究一下吧,看中了哪个只管说,我好把玄宁安排上……”
温玄宁不负众望,今科高中,位列二甲十七名。
但沈昭一说完这话,立刻又觉得不妥:“瞧我又糊涂了,玄宁自有你母亲操心,哪里轮得到我们多说话。”
瑟瑟没接话,却在心里盘算。前世玄宁一高中,母亲便将他安排进了凤阁,任内舍人,多少人羡慕其门第高贵,后台强硬,甫一出仕得的便是天子近前的好差事。却不知这样一来,他的仕途生涯就彻底被母亲所控制,进入了她和裴元浩的势力范围,从此与他们祸福共享,荣辱与共。到最后,甚至为了成全他们的野心而被人当成了靶子,死在了权力争斗中。
重活一世,又回到了起点,她不能由着事情往前世的轨迹发展,她得替玄宁好好地打算规划一下。
看了半天,瑟瑟往沈昭身边挪了挪,指着其中一个官职问:“这个‘京兆府知录’是几品?”
沈昭道:“五品,主写六曹公文,掌管衙门庶务,兼审理一些京畿小案子,都是帮百姓料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瑟瑟眼睛一亮,满意道:“那就是它了,把这个官位给玄宁留着。”
沈昭颇为诧异。
谁都知道京兆府里的差事是西京最不受待见的,扎在百姓和显贵堆里,天天断不完的案子,理不清的官司,辛苦不说,还出力不讨好。
便是京中稍有些根基的官宦子弟都不愿意去,更何况长公主的爱子,皇帝的小舅子。
他怕瑟瑟没考虑清楚,含蓄劝道:“这……对玄宁来说会不会太辛苦了?”
瑟瑟道:“没事,他还年轻,精力旺盛,这点子辛苦不算什么。玄宁自幼便长在公主府里,后来稍年长些又进了国子监,那里不管是夫子还是学生都畏惧公主府权势,对他阿谀奉承,忍让礼遇惯了。他活得太顺,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遇事也容易被亲近的人牵着鼻子走,没有自己的主意。”
“我想让他走出去,去看看这世间百态,民生疾苦,有点自己的东西,不至于将来什么事情都听母亲的。”
这着实是一番良苦用心了,沈昭不好再说什么,但有些顾忌:“可是你母亲那边能答应吗?你跟她彻底翻了脸,她会让你插手玄宁的事吗?”
瑟瑟低头想了想,道:“我明天让玄宁进宫,劝他接下这官职,让他自己去求母亲。只要他态度坚决,母亲会答应的。又不是什么坏事,他想上进不怕辛苦,自觉提出去基层历练,没准儿母亲还会很高兴呢。”
沈昭笑道:“你对这弟弟还真是用心。”
他见瑟瑟刚沐过浴,头发还湿漉漉的垂在胸前,怕夜间风寒着了凉,放下朱笔拿起绵帕,起来绕到她身后给她擦。
柔韧的发丝一绺绺顺着掌间流泻,漆黑浓密,直垂到地上。
沈昭又细致地将头发揽过来,小心翼翼地搁在她身前。
这样擦着,瑟瑟打了个哈欠,状若不经意道:“我给我爹写了一封信,想让他来一趟长安……把玲珑带回去。”
都怨前些日子事情太多,她深陷其中疲于应付,没顾得上玲珑。母亲那种心性,谁都能利用,怎么能把玲珑放在她的身边!
沈昭弯下身,将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让他来一趟也好,姑姑最近动作太多,也太过疯癫了,有个人能劝一劝她总归是好的。”
瑟瑟冲他一笑,却并不抱希望。
能不殃及池鱼就是好的了,至于能不能劝得动她,当真不敢多做奢望了。
她心事辗转,沈昭却有些心猿意马。将瑟瑟拥在怀里,摸着她,只觉如丝缎般柔软凉滑,发缕间还飘来沐浴过后的馨香,清雅的梨花香还参杂着乳膏的奶香气,芳香幽沁,又撩人心弦。
沈昭搂着她的胳膊不由得紧了紧,低声问:“药喝了吗?”
瑟瑟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挣了挣,糯糯道:“喝了呀……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松松……”
“太医说,那药给你调理着身体,会更加容易受孕,不如……我们试试?”他说着,手悄悄覆上了瑟瑟的衣带,轻轻一拽,丝缎垂落,衣衫倏得松开,露出雪凝肌肤,玉颈香肩。
瑟瑟脸噌的红了,轻若蚊呐地娇嗔:“那也不能在这里啊,我们去内殿……唔。”
沈昭堵上了她的唇,眉宇微扬,流露出些许暧昧的邪气,附在她耳边道:“就在这里,我们试点新花样。”
几乎与话音同时落地,案桌上的奏疏笔砚悉数被他扫到了地上,与扫落物件时的粗鲁截然相反,他极温柔极小心地将瑟瑟平放在了案桌上。
瑟瑟明白了他的意图,脸红得几乎滴血,想要挣扎,可他的臂膀坚实有力,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