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欢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没说话。
但她不说,连擎也猜得出来。
谢欢一开始联系不上他,肯定是用了传音符,所以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传音符丢了。
若是丢了,那也是被她丢了。
连擎握了握谢欢的手掌,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还说没有生闷气?什么都不知道,就拿传音符撒气了?”
谢欢一巴掌拍掉他的手,面不改色地道:“没有。传音符只是不小心丢了。”
见她这时候还在嘴硬,连擎也是没办法,只道:“若你生气,可与我直说的,一个人生闷气,于这种事上并无好处。”
谢欢扯了一下唇角,跟着连擎一边往前走,一边语气嫌弃地道:“我哪有生闷气?你少在这里说教了,没有的事。”
诚然,就算有那么一刻生气。
这气也早就散了。
谢欢自是说的理直气壮。
连擎确实摸不透姑娘家都在想什么,见谢欢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当真是没有生气的模样,他也就不再说了。
该说的,该做的,他已经说了做了。
只要谢欢不生气了,那就没事了。
思及此,连擎又恢复成以往冰山脸的模样,跟着谢欢一路朝西山军营去。
成晚秋在客栈里愣了片刻,便与单阳子和徐真人一道出来,跟在他们俩之后。
瞥见连擎和谢欢走在前面,还一直手牵手,单阳子都觉得牙酸,和徐真人小声地道:“你们家首尊,真的是……被我徒弟吃定了。”
徐真人想着连擎今天的连番作为,深有同感。
听见他二人的窃窃私语,成晚秋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走着路。
在路上,成晚秋通过徐真人了解了单阳子和谢欢的身份。她这才算真的了解到,单阳子是玄天派的掌教,谢欢是单阳子的首徒,如今玄天派和天一派即将合派,谢欢很有可能是合派后的掌教,且她还是这次斗法大会的魁首时,
成晚秋不由多看了谢欢两眼。
起初,她还以为这位道友,只是普普通通的道门小辈,不成想有这么大的来头。
难怪师兄这么看重她。
————————————————谢欢不知成晚秋是怎么想的,她方才在客栈里,与成晚秋谈话时,已经偷偷探了探成晚秋的气息,并没有什么邪狞之气,暂时来看,好像就是普通的复生,并没有其他意
外成分。
但,对于成晚秋这个人,谢欢依旧不敢掉以轻心,依旧心存戒备。
而在他们赶往西山军营时,邺王府里一直传出来的哭闹疯癫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李焕此时坐在房间里,面色上,并没有一点疯狂之色,只是双眼狰狞而凶狠,看不出曾经在浔阳江上,那窝窝索索的模样。
他面前点着一炉香,在香雾缭绕间,有一个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那人穿着身漆黑的衣袍,身后还带着个小跟班。
进来之后先环顾了一圈,才道:“谢欢他们走了?”
“早就走了。”李焕声音沙哑阴沉的难听。
那人闻言,席地而坐在李焕面前,道:“没被他们发现吧?”
“没有。”李焕道:“这具身子骨,本就傻了,他们又能发现什么?”
话音落,李焕阴沉地笑了起来。
若瑾兰在,定然能够听出,眼前这个李焕,发出的声音,并不是李焕本人的,倒像是唱双簧一样,用别人的声音,从李焕的嘴里发出来。
听到这儿,坐在李焕对面的那个人,动了动手里残余的傀儡丝线,嗤笑道:“都说这谢欢有多大的本事,我看还不是蠢笨如牛,被咱们掌控在手里玩得团团转?”
“还是小心些吧。”
‘李焕’揉了揉双腕,沉声:“上师说过,此女不容小觑,我们只要负责拖住她,搅乱京城便是。”
傀儡师轻嗤一声,“狗屁上师……他说的话,又算什么?”
“仇壑,莫要胡乱言语!”闻言,‘李焕’唰地一下抬头瞪着他呵斥道。
被唤作仇壑的傀儡师撇撇嘴,完全不当回事。
‘李焕’见状,便道:“妙法的艳蛊,都被谢欢那丫头破了,她必定是个不好对付的,你行事要一切小心。还有,我们的命,都是上师给的,不要再说这些诳语。”
“妙法?”仇壑不屑一顾,“那娘们就是蛊术稍强一些,却远远比不上我的傀儡术,一个娘们儿,跑出来跟男人争什么天下?也就你和上师把她当回事。”
语毕,他豁然起身,带着跟班直接走了。
‘李焕’阴沉沉地盯着他的背影,却没开口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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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邺王府进了一个生人的同时,谢欢的指尖,燃起一丝青烟来。
连擎走在她身侧,与她一同发现了异样。
连擎何其聪明,一看便道:“你在邺王府留了后手?”
“嗯。”谢欢看着指尖燃起的青烟,就知道她留在李焕身上的禁制咒出现反应了。
她这禁制咒,是专门监视李焕的。
只要他身上有阴气或是身侧出现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