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点。
偏生他年纪大,李君心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赶他走教育他几句,这人又有三高,心灵还脆弱,气出问题反倒是她的错。
给他解释,也没有用,这人死脑筋,也不会信。
李君心摇头,被质疑了不解释也不像话,她对来学习的年轻人说明原因,并传授经验。
一厂这些机器都用了四十多年,经历过多次大修,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差不多换了一遍。
虽然还挂着北人的牌子,但其实已经不能算北人的机器。
换上的零件也不太规范。这里多一寸,那里短一处,还有些根本就不合格的零件,机器要是能正常运行才怪了。
为了维持机器运行,就得进一步改造。东西需要重新设计绘图,让它符合现在这台机子的要求。
修机器要动脑子,随机应变,绝对不能死板。
李君心这段话把一厂的年轻人都说服了。他们用老周给挤开了,开始热情地提问题。
李君心一边做零件,一边回答,俨然一个老师傅教学现场。手里的东西没有丝毫的错乱。
老周看不见东西也插不上嘴,他着急上火想继续争论,可最后只能跑一边骂骂咧咧。
全江准备把老周赶走,但一厂厂长拦住了。
“你让他好好看,让他死心。”一厂厂长劝。
他也教了全江一手,该怎么处理老周这种人。
国企的难处在于这种没有本事的人太多了,还不能随便裁员。一厂最大的拖累,就是这些没本事还不干事的老员工。
他的办法就是将人掉到不重要的岗位,降低工资,让他熬过最后几年退休就算。实在不像话,就让他提前退休。
全江听着厂长传授的经验,心里也有了决断。
李君心在一厂忙了两个小时,零件做好之后,让大家一起换上。
快报废的印刷机起死回生,轰隆轰隆开动起来,似乎在说他还能干几年。
厂长请全江与李君心下馆子吃晚饭,连把钻床拉过来的司机也请了。
老周却无人理会,他一个人灰溜溜的离开,回到家里还要对着一个暴怒的女儿。
*
第二天早晨,全江找到老周谈话。
这次在一厂的失误要记过,厂里决定把他调出维修组,去传达室管报纸。老周气得当场跟全江吵起来,但全江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服从调配要么提前退休。
老周还有两年退休,提前退了退休工资要差好大一截。他只能忍下这口气。
喝了点酒,老周约了几个跟他一样不得志的老头子说话。
“这个李五妹,心真的黑呀!”老周道。
副厂长处分他的时候李君心若是为他说一句话,他就还能留在维修组。可她就是不肯开了口,巴不得把自己搞出去,维修组成了她的一言堂!
传达室一个月才200块钱,现在200块能什么?
“年轻人不都这样,看不惯我们这些糟老头子。”有人说道。
郁郁不得志的人同仇敌忾,但这一场酒醉后,他们还是要面对残酷的现实。
*
老周在外面喝酒,周玉也带着老公、孩子,约了李君心跟李莎吃饭。
自己老爸惹了祸,李君心去给他善后,而他非但不感谢李君心,还把人给恨上了。
这次请客吃饭,算是赔礼道歉,她还专门给李莎买了条公主裙,这是感谢。
李君心推了几次,周玉坚持。亲兄弟还明算账,李君心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当然要表示感谢。
两个朋友吃火锅,喝啤酒,借着酒意,周玉说点心里话。
她不想在厂里干了,要出去搞一个中介公司。在厂里她十几年都没升迁,继续留在厂里也没指望。不如出去闯荡。
周玉老公不想让他提这件事,却被周玉赶到一边,老老实实给两个孩子烫菜,不再插嘴。
“我有计划,也想了不是一年两年了。”周玉道。
她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接触。给求贤若渴的私人公司介绍精英人才,这是条可以走的路子。抽取的佣金很可观。
她有研究相关法律法规,与政府也能找到有关系的人。
她还是很谨慎,知道失败的后果。
出去闯,自己干公司,很苦也很累,风险更高。不要看现在这个时代好发展,想致富也不容易。况且很多领域法律法规都不完善。盲目地出去闯,最后头破血流家破人亡的例子数不胜数。
周玉不想落得那样一个失败结果,想了多少年准备了多少年都没动静。可这回,老周彻底断绝她升职梦想。她只能去闯荡,没有退路。
李君心只能祝福周玉创业成功。
两人干了一杯,周玉的话题立刻就转到李君心身上:“五妹,你有没有考虑过出来?”
李君心:“是有那个想法,不过还不是时候。”
这也没什么可掩饰的。
“别再等了,早走早好。”周玉说道:“你也看到今天所谓的新机器了吧?国外都淘汰的型号。新一代数控机器面世多少年了,咱们却摸都没有摸过。别看三厂效益好,按这不思进取的态度,一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