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陈子枞与史勇福这类人,是为一己之私利而投降八旗,那么这些逆来顺受的人,便是导致这类人越发猖獗的根本原因。
懦弱,本身便是最大的原罪!
朱由棷宁愿看到这些人拿起刀剑与他拼命,也不想看到这些人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站在那,刀剑加身而不自知。
大明王朝统治大明百姓二百七十六年,直至亡国还是未能激发这些人骨子里的血性,无数次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全被他们自己给搞砸了。
这一次,他想试试,他能不能行。
看着面前满城皆跪的场景,朱由棷不由得想到,跪在他面前讲话,真的就会心安了么?
他拍马走在城内,身后战士们亦是开始有序的进城,接管城墙。
整座淄川县城,除了军人们行进间的脚步声外,再无其他任何声响。
朱由棷朝着第一师师长赵诚,招招手道:“立刻在淄川县境内招兵,同时,给青州境内的预备役部队发信,让他们立刻派遣新兵教导员前来此处。”
“记住,本次招兵不做任何宣传,我想看看,在八旗的统治之下,这个县城内还有多少有血性。”
“另外,除了留下部分战士防守之外,大军即刻开拔,直奔济南府!”
说罢,朱由棷便调转马头走向城外,这座县城既然已经攻下,他过多的逗留在这里除了会拖延大军的进度外,并没有任何作用。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去做。
否则他样样都要过问,样样都要亲自上手去做,别说他只有一双手,就是再来十双手,他也干不完。
现在不论是青州讲武堂,还是火器局,都有了一批稳定的人才,并且,还在持续的产出当中。
而在军队当中,进行的知识普及,认字的教育活动从开始到现在,都从未曾停下过。
全火器军队,要的不只是勇猛与血性,要的更是每一个战斗单位,在命令下发后能够主动去思考、理解,执行每一次下发的命令。
这段时间以来,军中亦是出现了一群相比于上战场,更适合文职工作的战士。
比如,后勤粮草的管理、运输,工程兵所需要用的计算,这使得他对那些士子文人的需求大大降低。
尤其是青州府如今境内的各种胥吏,大部分都是由军队之中所挑选出去。
青州境内,朱由棷要的是稳而快的发展。
而在这外界,他要的则是快!
若不是八旗最近在忙着对付李自成,朱由棷相信,八旗恐怕早已经搬出大军前来攻击他了。
彻底收复整个山东,快速的发展,让八旗即便是想要进攻,也必须得要好好的想一想,是否能够接受惨痛的代价!
而在朱由棷率领着大军短暂的进城又出城之后,城内的百姓纷纷感到有些错愕。
这只军队,竟然完全不像绿营兵的那些兵痞,在进城之后竟然秋毫无犯!
即便是出城,也没有一个士兵在淄川县内劫掠!
攻城
的一方没动他们,反倒是守城的一方将他们给闹腾的一个底朝天!
一些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有些不敢置信。
仿佛看见了什么天下奇闻一般,这世上还有不劫掠的官兵?
奇了!
作为世代都生活在这个小县城内的小商贩,若有所思的看着已经开始收拾满城尸体的战士,他想了想,走上前去,与战士们一同收拾因昨夜绿营兵劫掠而死的人。
瞅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士兵,小商贩故意亲和的朝他笑了笑:“小兄弟这么小就开始当兵了,家里人让么?”
战士停下脚步瞅了瞅商贩,翁声道:“俺今年十六了,教官说了,俺已经成年了。”
“另外,我不是你兄弟。”
商贩尴尬的笑了笑,但还是继续问道:“你们,咋和别的人不一样?”
战士笑了笑:“你问的是俺们为啥不劫掠吧?”
“俺们教官说了,大家都是苦哈哈,在地里刨饭吃的,抢你们的没甚意思!”
“要抢,就抢八旗的!”
“再说俺们军令可是严的很,每个月都给饷钱,还让俺们吃饱了饭,俺们要是再去抢劫,可是会被军法处枪毙的!”
“那些没忍住的,甭管抢了多少,抢的是谁,都得死!”
战士说罢,便继续拖着尸体朝城外走去。
听着战士的描述,商贩顿时倒吸一口冷气,难怪,没有一个官兵劫掠,原来衡王麾下的军令尽管如此严厉!
这衡王,可是比以前那些当官
的,可要好太多了啊!
这些当兵的在外面都是如此,若是在青州,我要是去做生意,不说别的,每个月光是孝敬钱,都能省下不少吧?
商贩眼珠子一转,在将手上拖拽的一具尸体拖往城外后,立马就往家里走去。
他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换个地方!
这淄川离济南府那么近,搞不好什么时候八旗就会打回来,一年就是赚再多的银子,也留不下一分!
此刻,在这座小小的县城之内,短短时间便见识到了两个不同部队的作风,两相对比之下,很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