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口指挥室中。
各师师长、团长,尽皆低着头,丝毫不敢在朱由棷面前抬头。
朱由棷铁青着脸,用力的拍打着身旁的桌子。
他怒声道:“你们都特酿的是怎么搞的!”
“打个巷战而已,对面又没有多少火铳,你们特酿的竟然能给我打出这么大的伤亡!”
“手雷,火铳,白给你们配备了是不是?”
一众师长,团长羞愧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直到韩东和赶来,指挥室内的气氛,这才稍稍缓和下来一些,但仍旧有一些沉闷。
韩东和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战损记录,立刻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踢了一脚身旁的师长,随后又一脸讪笑的看着朱由棷道:“王爷,战士们都是第一次打巷战,今晚做完战后总结,明日的战损一定会降下来!”
“你们说是不是!”
一众师长,团长当即附和。
“王爷,我们保证做完战后总结,明日一定将战损减少,绝不再白白牺牲战士们的性命!”
朱由棷看着众人,长长的叹息一声后说道:“不是我要说你们,这些战士都是山东父老亲手交给我们的,我们就有责任带他们回去!”
“山东父老们相信我们,才将家中子弟交到我们手中,与八旗作战,有所伤亡这是无法避免的。”
“但我们绝不能让战士们白白牺牲,尤其是今天,赵诚你说说,明知道对面的八旗推出火炮,又布下大量的弓箭手,为什么不暂避锋芒
!”
“非要强令战士们往前冲?”
“你特酿的自己怎么不往前冲?”
说着,说着,朱由棷心中那叫一个气,抬脚就将赵诚给踢到墙角!
被踢到墙角的赵诚丝毫不敢喊痛,而是迅速爬起,重新站正。
出了气,朱由棷拍了拍桌子,看着众人沉声道:“都给我说说,现在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明天该怎么打!”
“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们一个个今天都别想休息!”
说罢,朱由棷双手抱胸,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众人。
点着烛火的指挥室内,一众师长,团长互相对视一眼,只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指挥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良久,赵诚硬着头皮开口道:“王爷,今日我军最大的问题应该是战士们太过集中,并未发挥出我军战士的单兵战力。”
“巷战,第一讲究战士之间的配合,第二便是单兵作战。”
“明日我军应该以班排为战斗单位投入战场,遇到大股敌军再集群作战。”
“另外,我军应该给战士们配备一些盾牌,以抵挡敌方的箭矢。”
“同时,应该将火炮调进城中,对敌方重兵集结处轰炸。”
闻言,朱由棷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扫视众人一眼,骂道:“这不是知道该怎么办么?”
“看到你们今天的表现,老子都以为你们把讲武堂学到的东西,都特酿的还回去了!”
“明天要是还像今天这样打的稀烂,老子就统统把你们给撤
了!”
“都特酿的给老子滚蛋!”
一众师长、团长,脖子一缩,立马灰溜溜的往外走,丝毫不敢停留。
待众人全都走完,朱由棷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按压着太阳穴。
城外长明军第三师正在阻挡八旗援军,城内又陷入巷战,故意留出的北门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八旗士兵走出。
三天,只打三天,三天时间一到,立刻带着部队撤退!
朱由棷在心中暗暗做出时间限制。
一旁,韩东和却是神色凝重的翻看着战损记录,良久,才长叹一声道:“不愧是带着八旗士兵纵横天下的多铎啊。”
“多铎麾下都有如此战力,若是换做多尔衮,又该是何等难打?”
“不过半个白天,竟然就打掉了一个团,这个战损,可实在是太大了啊!”
朱由棷闻言微微点头,神情之中凝重不已。
良久。
朱由棷这才振奋精神道:“不论是多铎,还是多尔衮,都是我军死敌!”
“我们从精神上可以蔑视他们,但是在战场上,对付他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能打下中原,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弱手啊。”
“必须尽快消灭此处敌军,夺回济宁,否则一旦陷入僵持状态,以我军在济宁的兵力,还不是八旗的对手。”
说罢,朱由棷坐下,细细研究起八旗的兵力分布,思考到底该如何才能让济宁城的八旗开始溃败,即便是局部的,所打下的战果也必然是惊人的!
烛火不
停地摇曳,南门口的指挥室,深夜仍旧亮着烛光。
而此刻,城中心处,多铎的府邸之中更是灯火通明。
多铎坐在上首,脸色铁青。
今日一战,他八旗麾下竟然有足足三千余战损!
伤残者更是无法计数!
此刻,他还能弹压的住,但两天后,甚至是三天后呢?
到时候在巨大的伤亡面前,汉八旗,绿营兵,还是否会老老实实的与明军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