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由棷的命令发往江南各地之时。
在取得短暂胜利的徐璟年,在安排好佃户门后,立刻便带着打手们返回家中。
“父亲,这一次,我们算是打退了李国淳,可若总是这样下去,却也不是办法啊。”
“到时候朝廷要是真的恼了,派遣大军下来,到时候我们徐家,就是挟持再多百姓,恐怕也是无用啊。”
徐璟年并未被短暂的胜利冲昏头脑,反而无比清醒。
徐华桥笑看着自己儿子,对徐璟年的表现很是满意,不愧是他徐家长子,往后,将徐家交到徐璟年手中,应当是无忧的。
他笑道:“为父我早就想到了,既然我一家无法与朝廷相抗衡,那我们就大肆与松江,苏州,乃至是整个江南的世家联合在一起。”
“到时候,我就不相信朝廷还敢对我们动刀!”
“我徐家百十口,朝廷杀了也就杀了,但数十万人,乃至是数百万人与我们站在一起,朝廷,还能动刀子杀人?”
“只是,若想要联系那些世家豪门,为父我是不大方便的,容易引起朝廷注意。”
“但你,却是可以的。并且,璟年你还可以利用你士子的身份,在你那些同窗面前摆明厉害,到时候,他们回到家中,能容忍家里的田地被一群贱民占去?”
“再让百十个士子上街游走一番,你们个个都是我江南菁华,未来都是要执政一方的,朝廷必定会重视你们的意见!”
闻言,
徐璟年的目光越来越亮,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手掌,笑道:“父亲,此法甚好,甚好啊!”
徐华桥得意一笑,朝徐璟年摆了摆手:“去吧,若是银子不够,便与我说!”
“此事关乎我徐家产业,就是花再多银子,也是值得的!”
徐璟年重重点头,从账房那里支取了银子,便立刻离开家中,联系各方好友。
为了能够与苏家加深联系,更是将苏文亦也一同叫上。
父辈是好友,儿子一辈,也必须不能差了。
不过数日,徐璟年便邀请熟识得江南各地士子,齐聚松江。
这一日,松江翠宾楼中,百十名士子,欢聚一堂。
为了能够伺候好这些人,今日,徐璟年更是花了大价钱,将整个翠宾楼给包了下来。
楼里的姑娘们,莺莺燕燕的环绕在一众士子身旁,卖力的伺候。
等到酒过三寻,众人将醉未醉之时,徐璟年这才猛地站起身,看着一众士子,朋友,砰的一声跪倒在大堂中间。
一众士子纷纷一惊,急忙连声道:“璟年,你这是做什么?”
“快快起来,这怎么使得!”
“若是遇上难事璟年你直说便是,又何须如此啊!”
一众士子纷纷站起身,挣脱柔软香身,看着徐璟年。
砰!
又是一声跪地,却是苏文亦也咬了咬牙,跪在了徐璟年的身旁。
徐璟年看着一众士子,稍稍酝酿一会儿,情绪便猛地爆发,他大声哭嚎起来:“诸位朋友,兄长,小
弟如今,可真是遇上难事了啊!”
“还请诸位兄长,朋友,救一救我徐苏两家!”
一众士子见状,纷纷上前,将两人拉了起来。
“快说,我等一定帮忙!”
“不论何事,男子汉大丈夫,何必如此!”
徐璟年也不拒绝,顺势就站起身,但却是仍旧抽动着身子,断断续续的说道:“诸位朋友,兄长想必也都知道,如今朝廷清查田亩,要将我等家中的余田,全数都交给百姓。”
“本来,我徐家对此也无所谓,毕竟只要能够给我徐家,留下一家老少的口粮田,便已经足够。”
“可我徐家老少,一百余人,每人只有一亩的口粮田,并且,拿走的田地,朝廷也不给半分补偿。”
“朝廷,这是想要我徐家老少,死啊!”
“我徐家家业,在座各位与我熟悉的想必都知道,都是祖上兢兢业业,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啊。”
“没偷没抢的,朝廷说要拿走就拿走,拿走也就罢了,竟然补偿都没有!”
“朝廷,这不就是叫我等世家,去死吗!”
这时苏文亦猛地咆哮起来:“我不服!”
“这田,我苏家是决计不会交的!”
“诸位,今日我徐苏两家的下场,很可能就是诸位家中的下场。”
“诸位好友,我等祖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丢了,我等百年之后,该如何面对列祖列祖啊!”
徐璟年、苏文亦两人,一唱一和,配合那是极为
默契。
只是几句话,便调动场中一众士子,情绪激动起来。
而在这其中,更深层次的则是,在场一众士子,即便家中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家中田亩也是至少超过两百亩!
看着徐苏两家的惨状,为了能够摆脱朝廷的交田令,甚至都不惜向他们下跪。
只是稍微一联想,一众士子便感同身受不已。
当下,还未等徐璟年开口说如何帮衬,一士子便立刻大声吼叫起来:“诸位,我等绝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