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默默捧住自己的小心脏,长呼了一口气,感觉她和江璃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那边江璃止了笑,端正看向南安望,言语中满含深情:“我把她娶回来了,我们还生了一个孩子……”他想起宁娆,不由得勾起唇角,面上蕴着温柔的光晕,道:“太傅的眼光一向都是好的,我们……很好。”
南安望激动了,凑到他跟前:“那你把她带来了吗?我想看看……”
江璃回头看向桑树下的宁娆,见她托着腮也在看自己,轻薄的锈红袖纱翩然垂在地上,远远望去,云鬓红衣,绿树成荫,宛如一幅用墨秾怡的画卷。
他朝她招了招手。
宁娆二话不说,忙起身跑过来。
江璃握住她的手,轻声道:“阿娆,这是太傅的衣冠冢,你和我一起拜一拜吧。”
他回身,见雾霭已散尽,幻影消失,再不见太傅的踪迹。
心下有片刻的失落,但转瞬便释怀了。
宁娆这一次很是听他的话,端正跪在衣冠冢前,十分规矩地端袖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太傅啊,你安息吧,景桓我会照顾好的,还有你女儿南莹婉,虽然她确实难缠跋扈了些,但我会让着她的,放心吧。”
江璃不自觉地勾唇浅笑。
宁娆抬起头,却是白了他一眼:“怎么?一听见我要让着你表妹,就高兴了?”
江璃一愣,摸了摸她的头,叹道:“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宁娆抿了抿唇,也觉自己好像有些草木皆兵、无理取闹了,便不作声,磕了几个头站起来了。
江璃搂住她的腰,温声道:“阿娆,这里的事情差不多快了了,等找到景怡咱们就回长安,好不好?”
宁娆点头:“我想英儒了……还有母后。”
江璃含笑凝睇着她,若柔波春风,一脸的温暖宠溺。
……
这一趟衣冠冢之行,倒好像消了江璃的许多心事,让他整个人都似轻快了许多,不像前几天那般愁眉深锁,低绪难消的样子。
他亲笔书诏,派禁卫连夜送到沛县上游州府,命其彻查沛县近十年案宗政务,严查县令及县丞的家私、府库,务将其罗列成册,详细回禀。
州官接到圣旨,不敢耽搁,立刻亲自来查。
仅翻查了三日,就查出十余桩冤假错案,其中就包括孙氏父女。
州官做主,将他们当场释放。
禁卫守在县衙外,紧跟着孙蛊医。
而孙姑娘,则被崔阮浩带来见雍凉。
雍凉的伤包扎妥当,这几日好好将养着,人也精神了许多,不曾想能如此顺利的和孙钰儿团聚,一激动,将刚刚愈合的伤口又挣开了……
浣白的绷带上渗出点点血渍,他痛苦地捂住伤口,苍白的眉眼却是含笑的。
江璃皱眉,训道:“你到底有没有数,这绷带不要钱还是伤药不要钱?”说罢,颇为糟心地朝雍凉摆了摆手:“赶紧回你们自己家去,别在我这儿白吃白喝了。”
雍凉一愣,惊异地看向江璃。
江璃挑眉:“怎么?不想走?想我把你送去衙门?”
雍凉忙一手拉住孙钰儿,一手捂住伤口,连滚带爬地跑了。
待他们走后,宁娆扑到江璃身上,搂着他的脖子笑说:“景桓,你最近变得可心软了,笑的时候也多了,你是不是离开长安心情就好啊?”
江璃抱着她转了几圈,顺势将她压倒在榻上,用手描摹着她的唇线,温热的呵气扑到她的鼻翼上:“只要有阿娆在,我的心情就是好的……”
说完,低头吻住了她。
窗外晚风幽凉,渔人鸣榔而归,声声悠扬,荡涤在每一个角落里。那葳蕤的杨树迎风而立,枝桠窸窣,抖落了几片翠绿叶子轻轻飘落,有一片正顺着半开的轩窗落进来。
江璃将莹白如玉的阿娆揽入怀中,低头落下一吻,把她的手抬了起来。
水葱般纤细的指尖果然有长长的指甲,难怪刚才会被她在背上挠出花来……
江璃翻身下榻,寻了剪刀过来,给宁娆剪指甲。
被折腾的有些疲惫的宁娆好脾气地靠在他怀里,由着他剪。
等剪完了,江璃端起玉手细细看着,总觉得还欠些什么。
他想了想,又翻身下榻,拿了凤仙花汁过来,一点一点地给宁娆涂在指甲上。
宁娆看得新奇:“你出门还带这个东西啊?”
江璃看向她,慵懒的姿态斜倚着他,眼角飞着旖旎酡红,宛如醉雨新开的花,一捏能滴下露珠来。
轻吻她的唇,江璃神秘道:“我还带了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