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赦罪,深空,与地海这种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凑在一起的势力,此刻并肩而战。 嫉妒赦罪在五百年前的过去被深空设计,为了信徒与人类甘愿赴死,地海与深空又从始至终都在厌恶着彼此,无法于这个世界共存。 但对于谢,恒升,与利维亚人来说,所谓的势力划分,所谓的利益冲突,就像地海中晨之环映照下的泡沫,随便一戳就会破碎,不值一提,无需在意。 从地下洞穴汹涌而出的黑潮源源不断,但就算如此,也在人的努力之下,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肆无忌惮地扑过去,向着岸边拥挤。 站在那里的个人,似乎是不可捕食的。 地海诡妖的意识中诞生这条崭新的规则。 那么多,那么多的同族都死在那个人的手中,化为毫无生命的无机质果冻状固体。 凝固的绿色在谢人脚下铺了一地,它们虽然已经失去神智,但是也清楚面前的状况:要通过这部分通道,必须绕过那个家伙。 地海诡妖的动作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它们环绕着谢经年人,在双方之间隔出一片环形的空旷区域。 它们试图绕行。 恒升将那把巨大的,刻着王冠的重剑重重砍在地海诡妖的必经海床之上,火焰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在海水中燃烧着,将周围的水流映照为耀眼的火红。 “这里,禁止通行哦!” 少年清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恣意与无畏。 虽然他并非毫发无损,并非游刃有余。 但是他就是敢站在这里,拦住那些向着海岸而去的怪物。 因为谢也在这里,利维亚也在这里。 有朋友的陪伴,他还害怕什么呢? 就算是……就算是这些曾经将他的家乡洗劫一空的地海诡妖,他也不再有丝毫恐惧。 违反常理燃烧在水中的火焰越发明艳,那些蜿蜒的焰路似乎不受地海力量的浸染,甚至将惹人厌恶的部分幽绿色,也尽数烧尽,变为澄澈。 谢经年在战斗的空隙中注意到这点,他没有过多停顿,转身用银色的锁链配合恒升与利维亚这两个近战能手,将一只巨大的地海诡妖分裂为一地幽绿果冻。 “……利维亚,你有没有听说过,传火之冠?” 恒升纠结了很长时间,最终还是在与利维亚背靠背作战的瞬间问了出来。 懒惰赦罪说恒升可以在这里找到传火之冠的线索,但是他在战斗的过程中观察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现这里和那所谓的传火之冠有什么关系。 “传火之冠——” 利维亚使用口根器的动作突兀地顿住,末了,才解释道。 “传火之冠……曾经在眼睛里。” “曾经?眼睛?” 恒升一脸清澈的愚蠢。 “那里,就是’眼睛’。曾经在,但现在不在。来自冰原的胡麻发赦罪把它取走了。” 利维亚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语气极为严肃。 他砍过一只地海诡妖,用手中那两把长长的口根器指向不远处巨鲸的骸骨。 “冰原的赦罪……悲伤赦罪?” 谢经年摸着下巴,有些意外。他注视着嫉妒赦罪留下的巨大鲸骨,脑海中思绪翻涌。 悲伤赦罪和恒升被黑潮吞噬的家园都在极北冰原,这肯定不是巧合。 恒升的家园被黑潮吞噬,恒升自己同时象征着传火之冠与地海……悲伤赦罪已经将传火之冠取走,但是懒惰赦罪却又态度诡异。 谢经年深深看了恒升一眼,心道不是吧? 难道传火之冠早就已经被悲伤赦罪通过某种方式,放在恒升身上了? 什么骑驴找驴? 谢经年在严峻的情态之下,居然有些想笑。 既然如此,悲伤赦罪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与恒升一样的胡麻发色,将传火之冠交给恒升,还身处极北冰原……悲伤赦罪,莫不就是恒升的母亲?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 恒升的母亲在他的记忆里已经离去,但是悲伤赦罪仍然在守着绝望赦罪……谢经年想,看样子极北冰原之后也要安排上了。 他回忆起在漫画中看到的,恒升回忆中出现的母亲剪影,就是胡麻色的长发蜿蜒,半透明的霜花弥漫,一双黑色的眼瞳中满是坚毅。 她可以是笑着与恒升打闹的母亲,也可以是一个面对触手狼群和铺天盖地黑潮无所畏惧的勇者,直到与那座以预言著称的村落,一同融入燃烧的雪里。 谢经年的太阳穴又开始尖锐地刺痛。 他的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