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愕然。
“其实本来此事也是要告之使君的,但可惜出了马志和陈夏之事,让人难免怀疑城中有吐蕃人的眼线,故而做事才不得不隐晦一些,这才没有告之使君。”李绚很温和的笑笑,拱手之间,眼底满是诚恳。
张允恭出身敦煌张氏,他的妻子出身侯莫陈氏,张氏虽然受到了侯莫陈氏的影响,但双方的立场还是有着极大区别的。
这些百姓就是主动集结在他的麾下,打算上阵杀敌的良家子。
“三百这个数字已经不少了。”李绚的神色突然间冷冽起来,不客气的说道:“前线军卒,在前面拼死搏杀,不是在后面随意被别人当做数字来评判的。”
这个时候,张允恭终于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王爷勿要误会,小女别无他意,不过是在关心战局罢了。”
李绚淡淡的说道:“调动役卒在本王的权责之列,至于李氏族兵,陇西李氏与国同休,国战即是族战,为国效力在所不辞。”
当然,乡兵数量,还有军械数目,有些特定的规制,张允恭绝对是逾越规制了。
处置一州刺史,不在他们任何人之权范围之内,哪怕确定张允恭有问题,他们也不能奈何他怎样。
“嗯!”张允恭点点头,然后掀开车帘走了下去。
南昌王虽然无权对他做些什么,但是他府中的这些人,全部都在南昌王的权限之内。
张七娘微微一愣,随后低头,说道:“遵令,只是,阿耶,英王都并不喜欢女儿,南昌王又铁石心肠,根本不为所动,这……没用的。”
张允恭做了多年的刺史,对朝中的律法清楚无比,他的这些事情,即便是三法司会审,也难以找到什么罪名。
甚至都不需要南昌王动手,洮州法曹,就足够整治他了。
张允恭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拱手说道:“殿下放心,臣必定不负所托,揪出此事背后的阴谋元凶。”
他们和张允恭之间,最多只是雇佣的关系,不是只服从于他张允恭的私兵,而是他张允恭特意提前准备出来,准备送到军中参军的乡兵。
外面,马车突然一停,外面声音传来:“使君,刺史府到了。”
“七娘,你先出去。”张允恭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就直接将张七娘赶了出去,利索的惊人。
每当朝廷在世家之间占上风的时候,张家立刻就全面的倒向朝廷,捞取好处,一旦朝廷势弱,他们立刻就开始暗中做手脚,虽然令人不喜,但还不至于罪大恶极。
张允恭微微摇头,说道:“你错了,南昌王和英王不好得手,并不意味着就没有办法,此趟西征,宗室除了英王和南昌王以外,还有相王,此番,他正好要去敦煌,明日,你便启程回敦煌吧。”
如今的张允恭,唯一能被抓住的把柄,便是私募骑兵。
所以,现在想要破局,只能够从李旦的身上想办法。
张七娘默然低头,许久之后,她才缓缓抬头,说道:“女儿回敦煌没有问题,只怕敦煌那边别有算计……”
“王爷已经去过河州了?”张允恭惊了,他忍不住的问道:“王爷是何日去的河州?”
仿佛在一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李绚要将张七娘赶走一样。
对于的张七娘,在不停的摩挲着手指,终于她心里忍不住,开口问道:“阿耶,此次吐蕃大败,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都付之流水,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还有族里的交待?”
但他早有应对,因为这些兵卒虽然精锐,但手中的武器只有刀剑,没有弓弩,也没有甲。
李绚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冷笑,随即说道:“战报绝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知晓的。”
……
终于说交通吐蕃,中间在做手脚的人,从来就不是他张允恭。
李显目送他离开,随后转头看向李绚,皱眉问道:“王叔,此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李绚这一次没有犹豫,很直接的说道:“就在三日之前,就是察查粮库的那一日,本王连夜就去了河州,和燕国公,还有黑齿中郎将商定了计划,然后才又连夜赶回,之后,便是洮州这边的布置了。”
皇帝是不会因此而轻易动他这么一个边州刺史的。
“当然不是。”李绚抬起头,轻轻冷笑:“此事结果虽然需要陛下裁定,但我们也还是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做些什么的……”
尤其到了如今,这批骑兵已经被南昌王和李谨行,还有黑齿常之三人瓜分,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没有人能治他的罪。
有能斩获吐蕃赞普者,封异姓王;斩获大将军者,授大将军;获次以下者,节级授将军中郎将。不限白身官资,一例酬赏。
对他的不信任,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南昌王就是在怀疑他张允恭在给吐蕃人暗通消息,刚才那话就等于是在明说,但……事实也的确正是如此。
张允恭回头看向七娘,颇有些天姿国色的七娘。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即……
“奉南昌王令,召张七娘张露儿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