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本也想着跟贾敏一块儿去看看, 只是她今日起得有些晚了, 还没用早饭, 贾敏如何肯带她过去, 又怕她囫囵进的不多, 特意留了个嬷嬷看着她。
嬷嬷见她小脸气嘟嘟地吹着热粥, 也不叫人伺候, 就笑了, “太太还不是为姑娘好么, 姑娘怎么还生太太的气呢,今日殿下千岁也是要来的,回头见奴婢们都没叫您吃饱饭,又该说我们的不是了,姑娘但凡好心肠些, 也得体谅体谅咱们这些人不是?”
若水立即就跳脚了, 脸上红着,嘴上还不服, “谁叫你们听他说了,究竟是他家的还是我家的人,做什么要他来说的,哼哼,回头我就告诉他,再不许说你们就是了。”
嬷嬷有笑, “这你家的他家的,终究还不是一家的, 也没什么两样!”
众人皆是笑了,若水张了张嘴,终究是埋头喝起了粥来,偏偏鱼歌见状说了句, “小祖宗你也慢点,若烫着了,殿下还不是要教训我们的!”众人一时又是哄笑起来。
贾敏过去的时候,王夫人与宝钗已经被请到了厅里吃茶了。
两人都只在黛玉出嫁的当天来过一回林府,故而,此时看到林府这华贵中透露出一股雅致的格局,也是心里暗自惊了惊,从外面走到这里坐下,无论是领路的下人,还是里面伺候端茶倒水的丫头,无一不是体面又有规矩的,一看便知是□□得不错的。
这里两人心思各异,贾敏也笑着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打扮皆十分体面的丫鬟婆子。
“我来得晚了,叫二嫂子与外甥媳妇久等了。”
王夫人也笑,“哪里久等了,我们也不过刚到。”
待各自见了礼又坐下,贾敏又劝着她们吃茶品点心,竟是全然没有问及二人来由的意思。
“.....说是今年的新茶,又是贡里的,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一番孝心,我便也就收下了,这点心是扬州带来的一个厨子做的,口味花样都是扬州那边独有的,也不知你们吃不吃得惯。”
王夫人心里有些着急,却又开不了这个口,不由得给宝钗使了个眼色。
宝钗如何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且不说贾敏似乎是猜到了她们的来意却不问她们的来意,拒绝之意显露于表,再说,她陪着王夫人来着一趟便也就罢了,这事又如何是她一个晚辈能问的?
“怎么不见二妹妹?”到底她们如今是一家人,宝钗只能先开口拉近些两家的关系。
提到小女儿贾敏就笑,“可别提了,她呀,惯是赖惫得很,这不,你们来的时候才起呢,在家里是作乱惯了,我跟你姑父都是管不住的,自打玉儿嫁了人,便越发是无法无天了。”
宝钗笑道,“那也是姑妈姑父宠着二妹妹,说来,之前玉儿妹妹在咱们府上住着的时候,也是这样虽是嘴上说着二妹妹的不是,却是明眼人一瞧就看出来的宠爱呢。”
“她们姐妹就是这样,倒是叫我省了不少心,你们难得来一趟,午饭就在这里吃了,今日厨房里得了一位十分新鲜的鱼,说是才从湖里捞出来的,虽不是什么金贵的,难得的是尝个鲜。”
宝钗提到黛玉又提到贾府,就是为了打着贾家曾照顾过林家姐妹的人情,见贾敏也只是笑,一时也拿不准她的意思。
倒是王夫人因宝钗也没说到点子上,心里有些怒其不争,又听贾敏说什么湖里新捞出来的鱼,只当是没见识,忍不住就开口了,“这鱼确实是得新捞上来的才新鲜,可不就是尝个鲜的事,咱们在家里也是一样,想到了,就叫他们底下人立时去湖里捞一条,直送到厨房做了呈上桌,为的不就那点鱼味么。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衣食不缺,平日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也就琢磨几口好的了,饮食上精致些也是有的。”
贾敏依旧笑着,“嫂子说的是,不过,我们老爷是个读书人,往日里也没这些个讲究,倒是厨子也是扬州的,虽不如府上精致,好坏也叫嫂子跟外甥媳妇尝个扬州口味。”
王夫人逞一时口舌之快,回过神来又想到自己是有事相求,一时有些尴尬。
宝钗也只好再次开口了,“众姐妹还一起住在园子的时候,因两位妹妹那儿也有一个扬州厨子,倒是有幸尝过机会,做的东西尽是可口又精致的,可见这扬州口味虽与京城不同,却都是不错的。”
几番下来,贾敏倒是对宝钗高看了一眼,她确实是能猜到王夫人此番来意,也看得出来她虽有事求她,却拉不下脸,也放不下这个身段,不过,她这儿媳妇看上去却像个明白人。
几人这里说话的当儿,若水也早用好了早膳,有听说只来了王夫人与宝钗之后,也没了过去的兴趣,想了想,就说要去给弟弟送汤。
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这些时日林若善一直在书房读书,萧怀泽定期会过来看看若水,顺便考校他一番功课或是武艺,萧怀泽对林若善很是看好,却也不愿他荒废了一身本领,林如海也十分乐见其成,贾敏则是与若水轮流时不时地送点吃食过去,或汤品或点心或参茶。
只是,眼看着给弟弟送完,贾敏那里还没见结束,而萧怀泽也快要来了,若水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见见人。
不过若水来的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