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下一下重重撞击堤岸的汹涌奔流,若是那堤岸不够牢固,下一刻,河水就会以万夫不可抵挡之势冲出,让一切都失控。
他知道不该这样,他应该信守诺言,离她们母女远一些,让她们安静快乐地生活,他最好将那堤岸筑得更牢固一些,更结实一些。
可是,他怀疑自己会做不到。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眸,片刻后,复又睁开。
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安静下来,她们母女回到了房内。
渐渐的,正房里的灯也熄了,四周寂然无声,只有偶尔几声虫鸣。
深沉夜色中,裴元洵脊背笔挺地坐着,大掌习惯性搁在膝上,他的视线锐利警醒,一直无声巡视着小宅内外,只是倒映在眸底的朦胧月光,潜藏着难以辨明的复杂情绪。
直到晨光熹微,院里重又出现轻微的响动时,他才悄然跃下房顶,循着巷内小道离开。
他没有回宅子,也没有赴知府大人的宴请,而是一个人去了刚开门待客的酒楼,点了三坛烈酒,一盏接着一盏,独自闷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