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来的鬼爪被一刀切开,惨绿色的血液飞溅。
黑暗中的怪物发出尖利的嘶吼。但是下一秒,它的咽喉也被锋利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洞穿。
宗凛眼看着少年面无表情地将长刀从怪物的脖颈中抽出,干脆利落的程度,就好像在宰一只厨房里的鸡。
只是。平时厨房里的鸡一般是他来处理的。
因为沈诀怕脏。
果然,沈诀马上就甩了甩刀上沾的绿血。
“又弄脏了。”他道。
沈诀的手上也沾了一点绿色的血,在白皙的皮肤上尤其显眼。
宗凛抿了抿唇,很想帮他擦一擦。
但马上,无数幽幽的通红火焰在黑暗里一朵朵升起——是周围怪物们燃烧猩红赤焰的眼眶。
这些从泥土中爬出来的尸骸,佝偻着身体,脸上身上都是黑色的尸斑,指甲漆黑锋利,五官流淌着绿色的脓水,正向他们围拢过来。
看起来恐怖又恶心。
宗凛深深皱起眉。
沈诀的手,怎么能被这些东西弄脏。
宗凛张开骨翼,低喊了一声:“小诀,过来。”
沈诀回头看他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翩然转身,来到了宗凛的身前。
宗凛伸臂揽住他。
随即,他骨翼上密密麻麻的骨刺如雨发射,一根根贯穿尸骸们的胸腔,巨大的冲击力将它们直接钉在了地上。
这些变异尸骸显然也被传染了来自不死魔骸的顽强生命力,许多还在蠕动咆哮,却怎么也挣不开骨刺的限制。
沈诀靠在他怀里,在周围无数尸骸的不甘咆哮声里,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道。
“凛哥,你现在抱我的时候,其实可以放松一点。”
少年的声音像是浮冰浸在山泉里流动,从冷冽中慢慢融化,淌出一点属于沈诀的柔和。
“我现在有外骨骼保护……你不用那么克制的。”
宗凛沉默了一下,手臂的肌肉依然十分紧绷,道:“我习惯了。”
习惯了克制。习惯了时刻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在没认识沈诀之前,他一直学习的是怎么最大程度激发力量一击贯穿异种的胸膛,但却完全不懂如何怎样去毫发无损地去碰触一朵花,而不让它因此凋零破碎。
后来,他和沈诀遇见。
他们在电影院生涩地亲吻。
辗转吻啄,磕磕碰碰。
沈诀大概完全不知道,当时他有多想狠狠按住他的后脑,将他的口腔一寸寸侵略,吻到沈诀只能泪光莹莹地看向自己,满脸绯红的模样。
……就像梦中所做的一样。
只是他不敢。
后来。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每每夜里寻到空暇,除了和沈诀互发消息,就是他为自己设置的“特殊训练时间”。
训练的方法是用小刀雕刻木雕。
小刀用的
是最普通的刀(),脆得像一块软木片。
木头用的也是最普通的木头?()_[((),握在手里软得像一块豆腐。
而雕刻的对象——都是沈诀。
他坐在营地的简陋房间,昏黄的灯光里,一个个小小的木雕在他的刻刀下成型。
从最初歪歪扭扭,到后来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对方每一点细致的眉眼都被寸寸描绘,仔细雕琢,他着手里小小的沈诀,想,他是否有了能够拥抱爱人的能力。
沈诀感觉到宗凛的身体肌肉依然紧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时常希望宗凛能够放开一点。就算没有穿戴外骨骼,他其实也不是那么容易受伤。
而就算受伤了……其实他也不在乎。
这时候,宗凛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异能力量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轻扫过去,手背上所沾的血被一点点被化成风的异能带走。最后变得光滑无暇。
沈诀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宗凛想,这样一只柔软修长的手,却能够挥出那样凌厉狠绝的一刀。
多年的战斗经验让他知道,这一定不是以前从没杀过异种的人能够用出的刀法。
“……你的刀法,是从哪里学的?”
沈诀知道自己会用刀的事情瞒不过宗凛。就算现在隐瞒,之后出去对方和他的队员一问,也会知道,他凭着一人一刀帮助简明泽解决了A级的护士长。
只是这到底涉及到他的过去。
尽管那只是他过去之中的一小段,渡过漫长虚无的时间之前尚且还能够说得出口的经历。
沈诀想了想,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迷雾清扫工作。”
这倒不是假话。
这具身体在他还没有穿来之前,确实做过一段时间的迷雾清扫工作。
一个少年想要拉扯自己的弟弟在城市长大,无疑困难,最重要的一点是,资源点不够,就买不到食物,交不起房租,也上不了学。
年龄太小的孩子在城市是很难找到工作的。为了让襁褓中的弟弟顺利长大,他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去野外。
按照城市规定,迷雾清剿任务颁发之后,会招募三种队伍:先遣队、清剿队和清扫队。
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