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雪,却没拉动。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到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林琛雪忽然大声说道:“我有话说!”
郭斌脸色阴沉:“快起来走,别耍花样。”
林琛雪跪在地上,仰起头来:“龙骧卫是皇城守卫,却仗势欺人,无端索要小民银子!萧娘子是民之父母,手下竟有这样的人,岂不是丢了脸面!”
林琛雪看不见萧徇,只能看见华美的马车帷幔。
但她凭着习武之人敏锐的感官,能够断定,那权势滔天的萧徇,此刻必然在马车中注视着她。
萧徇不是好人。
但她把话说成这样,萧徇为了面子,也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林琛雪此刻是男儿打扮,身上的破烂衣衫已经污秽不堪,满脸灰尘依然难掩绝美容颜。
李义眼中露出嫌恶,刚想说话。
马车上忽然传来极轻的一声。
李义愣了愣,连忙低下头,将耳朵凑了过去。
林琛雪知道萧徇并非善类,自然也没有把逃生的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在说话的同时,指尖已经探进袖中,摸到一枚锋利的铜钱。
正当林琛雪准备发力突围时,李义从马车后探出头来:“娘子说,郎君受到冒犯,原本是郭斌的不是。郭斌,你现在给郎君道个歉,以后不得再纠缠他。”
林琛雪愣在原地,原本夹着铜钱镖的手,也顿了顿。
郭斌:“娘子,这……”
李义皱眉,厉声问道:“娘子说什么,听不见么!”
郭斌额角渗出冷汗,笑道:“娘子明鉴,原是小人冲动了。”
李义盯着郭斌,不耐道:“还押着呢?”
郭斌连忙站直身子,将林琛雪扶了起来,冲着林琛雪抱拳行了一礼:“郎君,多有得罪。”
李义走过来,手中拿着一串钱:“郎君毁损了衣衫,用这钱去买几件衣服罢。”
林琛雪的震惊非同小可。
车夫挥动马鞭,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烟尘。
……
马车内,女人肤白胜雪,身穿一袭宫缎素雪绢裙,袖口黑色滚边,衣摆刺绣仙鹤。
这是只有朝廷权贵才会有的绣纹。
萧徇坐在案边,淡淡垂眸,翻阅着手中的文书,鸦羽般的长睫在眼底打落柔和的阴影。
车厢门帘忽被掀开,一阵冷风灌进来,萧徇抬手,捂嘴轻声咳嗽。
天空中不知何时下了雨,萧徇微微蹙眉,略感不适,便拿了桌上的白色瓷瓶,服用了两颗红色药丸。
瓷瓶上写着“天寒”两个字。
萧徇服完药,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李义垂手站在萧徇身侧,欲言又止:“刚才那人……”
李义低头,看了一眼袖中的画像:“这人名叫薛七,一个月前,他曾联系到花鸟使,想进府当面首。”
萧徇:“可通过了审核?”
李义为难道:“没有,他是流民,据说以前再江南当过男倌,奴才查过他的背景,一片空白,就像是凭空蹦出来的。”
这其实是林琛雪编出来的假身份。
杏团见李义时,也是这套说辞。
萧府面首,背景都要经过层层调查。
林琛雪原本是林家小姐,李义去调查,自然查不到江南曾经还有过薛七这么个人。
故而林琛雪这次,落选了。
李义紧张的盯着萧徇。
萧徇合上书本,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长得挺漂亮的。”
娘子向来喜欢漂亮的少年,府内的面首基本上都是这类的。
李义听娘子这样说,便知道娘子是想让他进府。
所以,刚才在大街上,娘子才会帮他吧。
李义跪下来:“奴才明白,明日便安排他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