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茅房,臭气熏天。
萧徇匍匐在林琛雪的耳边,低声喘息道:“东北角,墙壁上有一块砖,是可以拿动的。”
林琛雪听话的来到茅厕东北角,果然是发现墙壁上,有一块松动的砖头。
林琛雪将它抽出来,墙壁缓缓移动,出现在眼前的是黑暗的石阶,石阶往下延展,再往下则深不见底。
远处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她们在那儿!”
“跑到哪里去了?刚才还看见他们的?”
“都给我仔细找!云大人有令,若是找不到她们,提着人头来见!”
云大人?
林琛雪愣了愣,随后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她垂在身侧的双全紧握,肩膀微微发抖。
林琛雪将砖头放回原处,快步走下石阶。
墙壁在她们身后,缓缓合上。
地道内很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林琛雪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她担心萧徇的状况,始终紧紧的拉着对方的手。
她的心很乱。
萧徇注意着她的神色,忽然道:“这件事,云姑娘恐怕不知情。”
林琛雪:“我知道。”
林琛雪:“我只是生那云刺史的气。”
萧徇:“太子多半与云刺史有所勾结,如今局势对他不利,他自然要另作打算。”
林琛雪静静的听着,全身的血液冰凉。
两人摸着黑往前走,中途林琛雪因为看不清楚路,险些摔了几l跤。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头顶,才能看见天空中透进来的阳光。
两人终于走下台阶,鞋底踩在坚硬的石地板上。
林琛雪愣住了。
这居然是一座石室。
雅致的家具,奢靡的屏风,屏风后是一件拔步床,一切整整齐齐,林琛雪发现,书桌上放着一个鎏金小香炉,似乎还有缕缕幽香从中传来。
自古以来,凡是进山清修的道人,多半会选择在石室中修行。
这石室如此干净,让人忍不住怀疑,这里面是否住着人。
这茅厕是如此肮脏不堪,很难想象这石室中的陈设,竟然能保存完好。
林琛雪很快发现,这座石室的北方,竟然有一座门,这扇门连通着外界。
看来茅厕并不是连接石室唯一的路。
让林琛雪更加惊讶的是,墙壁上挂满了画,画中或有山水,或有人物,栩栩如生,笔触是林琛雪所见过最好的,这些画任何一副若是拿出去,可能都是价值连城,因为南齐人擅长作画,现在流传于江湖上的那几l幅仅存画作都一度被商人们炒出天价。
萧徇:“别看了,这里面没住人。”
林琛雪:“我猜以前是住过的,而且还是一位南齐人。这里如此干净整洁,应当是位女子。”
林琛雪能有如此细微的洞察力,萧徇不由得有些诧异。
萧徇沉默半晌,才缓缓道:“你说得对,这里确实曾住过一位南齐女子。”
林琛雪:“姐姐为何会知道这个地方?”
方才她们在城中,被士兵追杀。
若不是萧徇知道这条路,恐怕她们已经死于刺史之手。
萧徇没有回答,林琛雪却已经知道答案,她低声问道:“姐姐曾经在南齐,那齐王对你好吗。”
林琛雪说完,静静的观察着萧徇。
萧徇:“其实也并没有如何,我也懂得欲迎还拒的道理。”
萧徇说的轻描淡写。
但林琛雪知道,萧徇当年,一定很痛苦。
虽然萧家经历了
那种事,但萧徇每日,还得对齐王笑脸逢迎,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萧徇当年和先帝献计,自愿作为美人诱惑齐王。
林琛雪不知道,到底是要多勇敢的人,才能做出这个决定。
也不知道人到底是要被逼成了什么样,才能将自己当成诱饵送出去。
萧徇以一己之力,救国家于危亡之间,却被人称为亡国的妖女,乃是不祥之物。
林琛雪喉间涩重,走过去,抱住了她。
萧徇闭上眼,并未曾挣脱。
石室烛火,静静燃烧。
林琛雪换了个话题:“住在这里的女子是何人?”
萧徇:“当年我在南齐时,便发现南齐的皇室在此处,囚禁着一位公主。”
林琛雪微微一怔。
萧徇:“这位公主天姿国色。只因和大楚将军私相授受,所以才被关了起来。”
萧徇抬眸,深深的看着林琛雪:“公主曾对我说,她在楚国有一女,很是思念。”
林琛雪微微蹙眉,一时间并不能明白萧徇是什么意思。
萧徇曾经让人调查过林琛雪的身世。
林含的母亲是柴氏,那年无端生了一场大病,不幸病死。
林慎行是大将军,常年带兵在外,有一日凯旋归来时,带回来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纳她为正妻,夫妻二人感情很好,后来才有了林琛雪。
问题就出在这位女子身上。
萧徇当年在南齐时,听被软禁于此的南齐公主说过,她原本与夫君住在一处,因为后来大楚、南齐连年打战,南齐国君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