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没被完全平息的肝火又起来了,“他抢劫我啊!抢劫啊!我要去报警!”
报警两个字三人没听得很懂,但也理解了这个意思。
“这个孙大江简直不像话!得找派出所的同志好好收拾他一顿才行!”
陈翠芳向来是护短的性子,旁边的赵大根直接转身走人。
“他爹你去哪?”
“去派出所!”
赵大根心疼自己儿子,怒气冲冲地去派出所了。
“快去快回!”
陈翠芳大声道。
赵礼辉看到这一幕眨了眨眼,在张大夫让他跟着去做一些头部检查时,他一声不吭地跟着去了。
检查完后,陈翠芳非要扶着他回病房躺着,赵礼辉安安静静地照做,他是个孤儿,从小到大见到的东西和人多了去,但这样的关心和爱护,他是极少感受的。
“想睡就睡吧,妈守着你。”
喂他喝了水,见他好像很困的陈翠芳柔声道。
赵礼辉就在这样的声音下缓缓睡去,睡梦中,他看见了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
【我看见了自己的结局,我不仅失去了宝珠,还连累了我的家人们,我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弟,我懦弱不堪,已经无心活下去,你既然来了,成了我,那我就是你……谢谢。】
赵礼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像一阵光似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想到原文里,原主为了女主做了诸多错事,甚至违背了人伦道德,最后爹病死,妈气死,大哥被连累得从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退掉,二姐因为他做的那些丑事被婆家人欺凌瞧不上,在月子里得了抑郁症跳楼自杀……
再次醒来时,赵礼辉觉得自己的脑子也不疼了,但是他装得很疼的样子。
以为赵大根请来了两位派出所的同志,见他醒来一副难受的样子,二人表情严肃,张大夫被请过来查看了一番。
“我不仅脑子疼,心口也闷,想吐,又吐不出来,”赵礼辉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陈翠芳夫妇心疼不已。
“可能是脑震荡,这可不是小事,”张大夫是老大夫了,他一眼就看出某些人在胡说八道,不过他也知道对方的目的,便跟着他的话顺着道。
“我可怜的孩子哟,”陈翠芳擦了擦眼泪,对两位派出所的同志道,“那孙大江啊,是我们巷子有名的二混子,都二十二岁的人,还好吃懒做,一身空闲,平日里没少欺负比他小的同志,这次他居然对我儿子下这么重的狠手!你们可得为我儿子讨一个公道啊!”
“是啊两位同志,我儿子平日里最老实不过了,他从不惹是生非,是那个孙大江看见我儿子有电影票,所以动手抢不说,还把他推倒了!要不是路过的好心人把我儿子送到医院来,还不知道在地上躺到什么时候,脑子会出什么问题呢!”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赵大根红着眼控诉着。
“赵礼辉同志,麻烦你把事情经过详细而真实地跟我们叙述一遍,你放心,我们会公正处理的。”
“是这样的,”赵礼辉喘了两口气,顺着赵大根的手坐起身,“我找人给我弄了一张山花姑娘的电影票,刚拿到手还没走几步路呢,就被孙大江拦住了,他先是蛮不讲理地让我把电影票给他用,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愿意,可大家都住一个巷子,我和他妹妹孙宝珠之前又是同学,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就委婉地拒绝了。”
“结果他却不依不饶,直接动手开抢!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我呢,虽然个头高,可人瘦巴巴的,哪里是他的对手,”赵礼辉叹了口气,“我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因为一张电影票对我下死手,把我推倒不说,还狠狠踹了我两脚。”
说着,赵礼辉拉起衣服,让他们看自己腰侧,白白嫩嫩的啥痕迹也没有。
在两位同志疑惑的时候,赵礼辉却道,“他踹了以后还得意地告诉我,他打人可有经验了,踹了我也看不出痕迹来,我只知道疼,可却没有证据了。”
说完,便一脸无措地垂下了头。
看得两位派出所的同志生出了几分同情。
等他们离开后,陈翠芳心疼地要去找离开的张大夫过来再给他看看腰,被赵礼辉拦住了,“没事儿,已经不疼了,爸,妈,我这一撞头,很多事情都有些记不得了,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通了很多事。”
“大哥下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二姐已经出嫁,平日里婆家那边事也多,不常回家,家里就我一个小的,我如果立不起来,再被孙大江那样的人欺负,还怎么撑起一个家?怎么照顾你们?所以我决定了,以后的我不是我,我是重生起来的赵礼辉!谁也别想欺负我,欺负我的家人!”
看小儿子一下就成长许多的夫妻二人,满心只有感动,并没有怀疑眼前的儿子换了一个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