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纺织厂那位副厂长的倒台, 倒是一个好事,”叶爸爸咳嗽了两声,“至少让好些人都跟着收紧皮子, 不敢再那么张扬,甚至还会被调查出来清理掉。”
“可别热伤风了,”叶妈妈操心得不行,“这天热, 该穿少点就穿少点吧, 非要讲究整齐工整, 这后背都快捂出痱子了, 还穿那么多。”
叶爸爸示意她别打断自己的话, 继续对赵礼辉和叶归冬道, “就咱们卫生所, 都开始检查了,自我检查和他人举报。”
“我们厂倒是没怎么听说, ”赵礼辉想了想说,“听我师傅说,咱们厂长以前是军人,退役后被调过来的,作风比较端正。”
“你们机械厂的水看着深, 其实不,”叶爸爸把自己知道的跟他说, “因为你们厂的大部分领导, 都是军人转业, 他们有自己的纪律,当然,如果真有大头, 那肯定藏得深,你平日里就好好工作,别乱站队,也别和领导的关系太深。”
赵礼辉点头,“我记着呢。”
叶妈妈这边拉着叶归冬吐槽叶爸爸,“家里的痱子粉,就他用得最多,这么大的年纪了,还会因为衣服穿得多捂出痱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说出去都没人信。”
叶归冬看向穿着立领长袖的叶爸爸,在她的记忆中,叶爸爸就没穿过短袖,他总是喜欢穿得体长袖衬衫,或者是中山装。
“三叔好像也是这样。”
“那你三叔是在外面,在家里还不是背心穿着,”叶妈妈轻哼一声,“都是你爷爷教出来的,老古板。”
叶归冬捂嘴笑,“爹在瞪您。”
“我看到了,”叶妈妈眉头都不带皱的,“有本事别晚上让我给他擦痱子粉啊。”
赵礼辉忍住笑意,端起碗喝薄荷水。
叶爸爸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当着孩子们的面,能不能不说这些?”
“我不说,你痱子自己就能好了?”
叶妈妈呛道。
叶爸爸索性不和她扯这个了,“ 反正最近肯定各个厂都不太平,你注意点别被有心人搅和进去了。”
“好。”
从叶家出来后,赵礼辉和叶归冬也没立马回家,而是继续在河边溜达。
“明天咱们出去转转?”
赵礼辉轻轻拨开树枝,叶归冬从下面走过后才松开手。
“好啊,去哪里?”
叶归冬问。
“去看三里乡那边看荷花?”
赵礼辉提议,“或者是去城南那边的梨子林?”
“城南太远了,”叶归冬挺怕热的,“还是去三里乡看荷花吧,运气好还能买点回来熬粥喝。”
“行,”赵礼辉牵住她的手,二人贴得很近,加上周围比较暗,即便有人看见他们,也只觉得他们挨得有点近而已。
叶归冬轻轻回握住对方的手,她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和繁星,“礼辉。”
“嗯?”
“明天我们早点去好不好?争取午饭前回家,不然太热了。”
“好。”
二人溜达了半个小时左右便回家了。
陈翠芳在锅里温了洗澡水,二人回到家歇了一会儿便各自去洗澡了。
赵礼辉提水到后院洗,叶归冬在小偏屋。
已经洗好澡的赵大根夫妇坐在堂屋门口聊天。
“那个小陈今天还来家里散糖了,宝珠就在院门口没进来,”陈翠芳提起这个事。
“咱们的糖也可以给他们尝尝,”赵大根说。
“我给了,人家不要,还说什么,我们礼辉说他和归冬的喜糖很甜,怕自己吃了蛀牙的话,把我都逗笑了。”
陈翠芳笑着摇了摇头。
“礼辉不喜欢那个陈万生,”赵大根有些严肃,“甭管他对咱们怎么样,都远着点好。”
“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一个部门上班的同事,我又不是傻的,”陈翠芳用蒲扇轻轻拍了一下赵大根的后背,“你这不是在门缝里看我,把我看扁了吗?”
“哪有,我可从不会在门缝里看你,”赵大根否认,见赵礼辉提着桶回来,便扬声道,“礼辉,明天你和归冬还有一天婚假,别在家待着了,出去走走看看,好不容易松快松快,一直在家待着多没意思。”
“就是,”陈翠芳收回蒲扇,顺着他的话点头,“要是嫌弃天热,可以早点出门早点回来嘛,年轻人不要和我们这样年纪的人一样,就在这家门口周围转悠,得趁着没孩子之前多出去玩玩。”
陈翠芳就想起自己婆婆了,当年也是这么说她和大根的。
叶归冬出来时,赵礼辉接过她手里的桶,把衣服倒在一个盆里开始洗。
“里面的衣服我来洗。”
叶归冬把内衣挑出来在桶里洗。
赵礼辉就洗外面的衣服,两人很快就洗好晾上了。
因为明天打算早起,所以坐了一会儿后就回房睡觉,赵礼辉也没做别的,亲亲贴贴一会儿后,给叶归冬打着扇,等对方睡着了,自己才放下扇子睡觉。
早上天刚亮没多久,赵礼辉和叶归冬就同时醒了。
换好衣服后,二人到堂屋看墙上的挂钟,才早上六点十分。
小两口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