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之几乎是一路上都在遮着脸狂奔, 他跑极快,周围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注意到,他就已经掩面过去了, 一路上跌跌撞撞撞倒了不少人, 惹来一片骂声。
可许岁之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他不敢停留, 不敢看周围人, 他脑海里只有那些人指指点点,嗡嗡议论声音,不停耳边环绕, 还有那些人嫌弃恶意眼神表情。
明明是阳光照耀温暖天气, 可许岁之却觉得自己置身于冰天雪地冰窟之中, 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冷意, 深入骨髓。
许岁之随便找了个小旅馆, 缴了钱, 在老板娘狐疑眼神中匆匆拿了钥匙, 上楼后就打开门, 紧紧靠在门后面,不敢说话,不敢出声。
隔了好半响,许岁之才终于像是回过神, 顺着大门滑落,蹲坐在地上, 头深深埋在双膝间,手臂青经暴露, 用力薅着头发。
等他抬起头时, 额上青筋爆出, 脸色已经赤红像猪肝一样,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想起那些人眼神,许岁之咬牙切齿想要掏手机,找遍了全身都没找到。
这才想起来他手机已经被自己掼坏了,彻底碎了。
许岁之牙齿咬咯咯响,环视了一圈屋内,最后还是没法下楼,这家旅馆隔壁就是网咖,许岁之只能捂着脸,无数前台探寻目光,开了一台机子。
几乎是神经质打开电脑,喃喃自语,
“我不信,他们没有证据,哪来证据,我要告他们污蔑。”
许岁之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脑,可是刚一打开,就看到了上面无比显眼硕大新闻,上面极具讽刺字眼像活了一样,不停朝着他大脑里钻,许岁之脑海一片空白,不敢置信看着里面内容。
警方声明和证据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了,短短时间内再次引爆话题,网络上最津津乐道,出了谩骂许岁之之外,就是分析这份证据是哪位热心人士提供。
实在是太及时了。
甚至已经有人就蹲在这,就扒着视频,分析视频里情况,连楼都盖了好几层高了。
让他们这么一分析,还真分析出了一点结果,那就是许岁之从小,在大人看不到地方,眼神就阴测测让人心头发寒。
还有人专门做成了截图,贴在网站上,清一色阴沉很辣眼神,和许岁之年幼外表完全形成反差,画面上许岁之不像个孩子,倒更想心思恶毒侏儒。
令人恐惧。
再加上许岁之做那些事,说那些话,网络上已经是一边倒骂着许岁之。
【真恶心,他怎么还有脸活着?】
【人类底限是用来刷新,而这个许岁之,他没有底线。】
【污蔑这么熟练,以前没少做过这样事吧?】
【你们注意他眼神,他当时才多大啊,还是小孩吧,眼神就这么恶毒,难怪会被父母弃养。】
各色谩骂嘲讽都有,许岁之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神色恍惚,“怎么可能,那么多年前监控,怎么可能还有?”
他抱着最后一根稻草,插上耳机,抖着手点开警方挂在上面证据,想要从里面找到作假痕迹,可越看,许岁之越发抖。
这是真,这都是真,全都是真。
真有人,找到了他们当时监控,复原了出来。
许岁之恐惧连牙齿都在抖,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如此笃定那样厌恶他,下面刺眼可怖评论还在增加,许岁之猛关了页面,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捏着鼠标手攥发白。
他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自己?
许岁之狠狠闭眼休息了几秒,他又重新打开自己之前炒股页面,之前那些只是套牢了,可许岁之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那些都是未来最准确记忆。
他没有出错过,之前投资从来没有出错过。
可是,当他看到页面上内容后,却完完全全没有了侥幸心理,许岁之瞳孔红几乎滴血,怼到电脑上面,页面上内容宛如一把大锤捶许岁之头昏脑胀。
赔了,全赔了……他全部身家,全部赔了!
许岁之瞳孔暴突,手脚冰凉哆嗦,呆滞看着电脑上显示一切,忽然起身猛踹着椅子。
“砰”
巨大声响突兀响彻在网咖里,吸引了所有人视线,还有一些脾气不好人,起身不善看着许岁之,网管赶紧过来。
许岁之毫无所觉,他沉浸在自己痛苦中,颓然拽着头发,“不可能,不可能。”
网管走到许岁之身前,对面色不善看着许岁之那几人陪笑,又拽了拽许岁之,“先生,公共场合,怎么了?有什么可以帮您?”
等许岁之抬头看他时候,网管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现在也不是回忆时候,他想拉着许岁之坐下,不要打扰其他人,但许岁之已经被一系列打击彻底击垮了。
他拽着网管领口,神色扭曲又惊惶,急促喃喃着:“赔了,全赔了,什么都没了。”
网管扫了眼许岁之电脑,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线条,虽然他不接触这些,但大概也能明白,眼前这个眼熟人,大概是炒股赔了不少钱。
哎,所以说股票这种东西,还是少碰。
许岁之这里发生一切,祁渊都能在小窗口看清清楚楚,此时祁渊端坐在电脑桌前,看着许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