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喝了一口,味道熟悉,这是阿晚自己配的方子,秋红煲惯了的,和前世煲给她的味道都是一样,甜丝丝带着些清凉和馨香,可此时阿晚尝着却又尝出了不少的苦涩。
她抬头看向秋红道:“秋红,在梅园,原二公子救我,还有私下和我单独说话一事,是你跟表哥说的吗?”
秋红一惊,大约是没想到自家姑娘会直接这么问她,但阿晚不问她不会说,只要阿晚问了,她也绝不会骗她,不过是怔愣了片刻就禀道:“是的,姑娘,那些是奴婢禀告给世子爷的。此次姑娘差点被人害了性命,兹事体大,奴婢不敢有丝毫遗漏,每个细节都给世子爷禀告了,免得误了世子爷查事,对姑娘不利。”
她是个稳重心思细密的丫鬟,此时看阿晚神色也知道她应该是不高兴了。
再想到世子听到自己禀告原二公子下水救姑娘,又单独和姑娘说话时身上的冷气,便猜测怕是世子和姑娘为了原二公子闹了些矛盾,她犹豫了一下,就劝道,“姑娘,奴婢知道姑娘是怕世子爷误会姑娘和原二公子有些什么,姑娘放心,哪怕原二公子真对姑娘有些什么心思,那也是原二公子之事,世子爷就算为此事对姑娘有些生气,也是因为在意姑娘之故,只要姑娘软和些,好好跟世子爷解释,世子爷定不会误会姑娘的。”
阿晚心中苦笑。
软和些,她还要怎么软和?
前世的秋红,是断不会不经自己同意,擅自把自己所有的事情跟另一个人托盘而出的。
***
这一日实在耗费了太多精神,阿晚喝了安神茶,就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天色快黑的时候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了母亲赵氏正坐在自己床前。
“阿娘。”阿晚唤了一声,撑着就要起身。
赵氏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道:“先坐一会儿,跟阿娘说一会儿话。”
阿晚“嗯”了声,赵氏就怜惜道:“晚晚,这次让你受惊了,是阿娘没考虑周全,不该让那个下贱胚子陪着你一起去大长公主的庄子上的,阿娘也万万想不到那个东西竟敢这么大胆。”
赵氏虽性子爽朗直接但名门贵女的骄傲在,还很少亲口骂人“下贱胚子”的,她这般说话显是气得狠了。
阿晚摇头,道:“阿娘,根源根本就不在顾娆身上。”
顿了顿,又问道,“阿娘,表哥跟你说过是谁想害我了吗?”
赵氏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阿晚就续道,“所以,阿娘,顾娆不过就是个工具而已,没有顾娆就必定还会有其他人,此次我没事,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以后她们再想害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赵氏道:“晚晚,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更何况在这京城,皇家就是皇家,行事从来毫无顾忌。我跟你表哥商量过了,年后就让他带你去北疆,那些人既起了这个心,有第一次就保不齐还有第二次。为免得有人狗急跳墙,也依你的意思,婚事还是到北疆去办为妥。”
阿晚道:“那阿娘呢,您会跟我一起去吗?”
赵氏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晚晚,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她一世亲人分离,身边从来都没有圆满过,阿娘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在京城。而且,为省却麻烦,这次带你去北疆外人不会知晓,之后阿娘会跟外人说你此次落水病重,送你去南边的温泉庄子上养病去了。等你到了婚期,就说是直接从庄子上去了北疆完婚即可。”
阿晚听言一时之间心中只觉满满都是酸胀。
她前世从记事起就已经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对国公府和赵老夫人都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这也是她在发现自己突然变成“顾晚”,明明对赵恩铤怕得要死,但却也没想过偷偷谋划逃走的原因之一,因为她不想留下一堆乱摊子,而且她从来都不是个没脑子会冲动行事之人,没有万全之策,她是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险境的。
可现在他们要安排她私下跟赵恩铤去北疆,如此将来如果自己真的查到什么离开了,以赵恩铤的性子,也定是会将此事瞒下,只会私下寻找,消息不会传到京中来。
阿晚眼睛发酸,她向前倾身抱住了赵氏,低声问道:“阿娘,陛下一直都想将端慧公主或者哪个他属意的宗室女赐婚给表哥,此事您知道吗?”
赵氏皱了皱眉,她微推开阿晚,看着她道:“晚晚,是大长公主府有人跟你说过什么吗?还是有人想劝你主动离开你表哥?”
阿晚摇了摇头,她是不会将大长公主或者原缜牵扯进来的。
她低声道:“阿娘,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是隐隐知道的,只是此次端慧公主害我,让我更加意识到这一点罢了。阿娘,您知道,手握重兵的边疆大将历来为帝王忌惮,定国公府于北疆,虽非藩王势却类同藩王,以定国公府现在的形势,表哥若想后顾无忧的将北疆所有军权接手,顺着陛下的意思娶了端慧公主才是最有利的,阿娘,我不想因为自己拖累表哥,拖累定国公府......”
“晚晚,你愿意做你表哥的妾侍吗?”赵氏打断阿晚的话,突道。
阿晚一呆,有点愕然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赵氏面色凝重,并无任何玩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