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外伸手。
昏黄夕阳仰,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宽大修长的掌心紧握。
下一瞬,林惊枝还来不及惊呼,就跌进裴砚怀中,扑鼻而来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公主府的赏花宴。”
“可还好玩?”裴砚音质低沉问。
有外人在,林惊枝还算给裴砚面子的,她摇了摇头如实道:“不好玩。”
裴砚笑了一下,他一路抱着林惊枝,并没有要放下的意思。他步伐极快穿过廊庑,却没去主屋,而是去了外院书房。
在书房门前,裴砚把林惊枝小心翼翼放下。
伸手亲自给她理了理裙摆,这才推门进去。
书房里点了灯烛,窗旁的花黄梨木交椅上坐了一个人。
那人捂着心口猛咳,有些尴尬笑了笑站起来:“嫂夫人。”
“楼大人又来作何?”林惊枝眉头皱了皱。
其实楼倚山也是没了办法了,才求到裴砚这。
当时裴砚给了他任务,要想办法给林惊枝治她身体里残留的余毒。
可足足半个月过去了,楼倚山除了第一次把脉后,只要林惊枝在府中,他是连惊仙宅的大门都不配正儿八经进去的。
因为林惊枝根本就不吃他开的方子,无论是美容养颜、还是强身健体的各种理由,她一概不理。
简直就像他不是来给她治病的,而是来给她下毒的。
裴砚抿着唇没说话,牵过林惊枝的手腕,轻轻放在脉枕上,从怀中掏出雪白帕子,盖在她的手腕上。
炽热掌心用了力气,林惊枝动了动,发现挣扎不得半分。
“嫂夫人,得罪了。”楼倚山朝林惊枝道。
他拧眉探脉,许久后,才朝裴砚轻轻点了点头。
林惊枝面无表情盯着裴砚:“夫君到底想干嘛?”
她眼中尽是防备神色。
裴砚微微松手,视线落在林惊枝手腕。
他手劲大,她皮肤又格外娇嫩,转眼就红了一大片。
楼倚山见两人间门气氛不对,赶紧写了药方放在书桌上用镇尺压着,收了东西脚底抹油跑了。
书房里,两人静默无言,气氛僵凝。
林惊枝瞥了眼桌上药方,冷冷哼了声:“妾身的身子,没有任何问题。”
“夫君就不要想了法子,逼迫妾身喝药了。”
裴砚欲言又止,林惊枝眼中冷漠让他心慌,只觉得有些事,也许说出来会越描越黑,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就像是婚后在她身旁伺候的,他曾信任的奶娘李妈妈一样。
林惊枝只要不知道李妈妈奉宫中贵人的命令,在她每次同床后喝的补汤里,添了避子药的成分,他把她治好,她就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受过这样的伤害。
而那些因他疏忽而发生过的事,他自然会给她讨回公道。
裴砚嗓子干涩,对上林惊枝透着冷意的眼眸:“这药,是对你身体好的东西。”
“你必须要喝。”
他说完,就拿过桌上的方子,朝屋外守着的云暮吩咐:“按照方子上的药材,把东西配出来。”
“告诉小厨房里的人,每日必须用小炉温着汤药,以准备少夫人随时要用。”
林惊枝冷笑,想到她嫁给他半年时间门,每次同房后都要喝的那些东西,她心中又恨又痛。
用力甩开裴砚的手,面无表情往书房外走去。
穿过廊庑,回到卧房。
孔妈妈和晴山见林惊枝从裴砚书房回来后,神色就一直冷着,两人也不敢问,只能极力小心伺候。
夜里。
林惊枝沐浴后,正坐在暖阁美人榻上熏发。
裴砚在外间门静静站了好一会儿,才抬步走了进去。
他手上端了碗浓黑汤药,扑鼻药味,离得近了,就算不喝闻着也极为苦涩。
“郎君。”孔妈妈和晴山慌忙站起来,朝裴砚行礼。
裴砚颔首:“退下。”
他音色透着冷意,漆色眼眸瞧不出喜怒。
孔妈妈和晴山有些紧张看向林惊枝。
林惊枝淡淡点了下头,接过孔妈妈手中握着的帕子:“你们退下吧,我自己来。”
“是,少夫人。”
“喝掉。”裴砚站在林惊枝面前,他身形高大,面无表情时给人一种极为凌厉严肃的模样。
林惊枝眼眸闪烁,极深的眸底情绪极为剧烈翻涌,她袖中指尖紧紧攥着绣帕,漠然看向裴砚。
“我不喝。”
裴砚伸手,指腹擦过她粉润唇瓣。
他舍不得逼她,她身体里的余毒却不能久拖。
加之他立夏前要出发月氏,有数月不在汴京,他宁可现在狠心一次。
裴砚随手把汤药放在博古架上,他长腿一迈,伸手就轻松牵制了林惊枝纤细的双手手腕。
他把她逼到书架与他胸膛之间门的方寸地方,长腿微曲,她就动不得分毫。
林惊枝也是气急了,她张口就去咬裴砚白皙如玉的侧颈。
尖锐贝齿咬破他肌理分明的肌肤,猩红血珠子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裴砚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伸手端过博古架上放着的药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