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辞官归隐,你不可再叫我大人。”
“是,那小的还是像原来那般叫你少爷吧。”
松月真轻笑:“我都三十有二,你这声少爷,恐怕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少爷,您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地潇洒英俊,看起来还是二十二三的模样,您不说,有谁知道您三十二了。”
松月真眉梢轻轻一挑,压低声音问道:“我看起来,与以前相比,当真还是一如既往?”
长孙泓连忙道:“那是当然。”
松月真这才鼓起勇气,跳下马车。当年他答应先帝,辅佐新帝五年,换江快雪假死离开,隐居在这燕云州。如今新帝登基已有五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大好河山蒸蒸日上,少不了他五年来殚精竭虑。
如今他已经为新帝拉起一个趁手的班底,即便眼下辞官归隐了,也用不着担心他后继无人。
松月真舒了一口气,下了马车,掸了掸衣袍。
府邸门口,江快雪带着阿福等候多时。
两人四目相对,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这五年光阴留下的痕迹。
不知是谁先笑了,岁月流逝,这温柔的笑容依然如故。
他们还有很多话要慢慢讲。
————————完————————
番外一:徐党的阴谋
赵阁老下了朝回了家就在书房摔茶杯。
“这该死的徐党!”
早朝上,他关于治理黄河水患的奏疏被现任左都御史松月真封驳,正在气头上,连摔了两个茶杯还不解气,看到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的方通,怒骂道:“早朝上你怎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该帮座师说话的时候保持沉默,要你何用?!
方通有些委屈,小声开口:“我觉得松御史说的颇有道理,陈傅明这人并不懂治水,开渠修坝之事还是交给方道坤稳妥,这毕竟是关系到数十万民生的大事……”
赵阁老更气了:“陈傅明出生工匠世家,开渠修坝他怎么不懂?我难道会拿两岸黎民百姓的生命来开玩笑?!”
他拿起桌上的册子砸向方通:“你这个小子,是不是徐党派来的奸细?居然帮姓松的说话!”
方通畏畏缩缩的,可怜得像是暴风雨中的鹌鹑。
“要是寒之在这里,一定不会这样!”赵阁老顺了顺胸口,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寒之啊!我可怜的寒之!他都是被姓松的给骗了!这都是徐党的阴谋!”
方通小声说:“老师,寒之因病过世,和徐党好像没什么关系吧……”
“你懂个屁!”赵阁老堂堂读书人,六部尚书,内阁学士,在这几年对松月真围追堵截的痛骂中已学会各种粗鄙市井言辞,虽然屎尿屁很不文雅,但是解气啊。
“当年要不是姓松的这个不男不女之人勾引寒之,给他灌了迷魂药,吸了他的精气,我的寒之现在一定还活得好好的……”赵阁老五内俱伤,心痛不已:“都是徐党的阴谋!徐祖盛这个老匹夫太奸诈了!”
方通喃喃道:“让松月真勾引寒之?徐党的牺牲会不会太大了……”
听见这话,赵阁老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意思?寒之都入土了,你居然还在他身后编排是非,你……你是要气死老师吗?”
方通连忙低下头:“学生不敢!学生知错了!”
“你看看你,若是有寒之一半的能为,为师现在在朝堂上也不至于孤立无援!”
赵阁老接下来好一番痛骂,对方通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他呜呜哭道:“我知道的,活人是比不过死人的……”
“好了好了,你总是这样,说你两句你就要哭。”赵阁老被他哭烦了,皱起眉头盘算:“徐党这般狡诈,我不能坐以待毙。新帝初登基,对松月真处处信赖,我再不采取行动,这内阁第一把交椅,恐怕就要姓松了!”
方通擦擦眼泪,问道:“老师,那咱们要做什么?”
“第一步,你去找人盯着他,把他的一切日常琐事都来向我汇报!我不信他还真能白璧无瑕。”
“哦?发现松月真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赵阁老不禁得意:“我就知道,就是圣人也是有私心的。他做什么了,你且仔细道来?”
方通身后站着的武林高手低下头:“那日我跟着他,来到城外一处驿馆。他只带着两个人,进了驿馆,稍后便抬着一个箱子出来。他们很小心地把箱子装上马车,为了掩人耳目,还在箱子上盖了一层草席。”
“那箱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赵阁老语气又急又快,这可不得了,让他抓到马脚了!亏这松月真平素装出一副光风霁月,清正廉洁的模样,原来收受的贿赂都要用箱子来装了啊!
明日他就捅到圣上那里去!
武林高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匣子,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递给赵阁老。
方通接过呈上。
赵阁老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
然后愣住了。
里面是一枚黄澄澄宛如鸡卵的圆润之物。
“这是什么?”
“我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那箱子没有关紧,滚出一枚东西,便是此物。后来我一路跟到松家,就见松月真叫下人把这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