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积攒的宝石巴巴地过来找九宁,想求她帮忙说情。
虽然九宁冷漠地拒绝过他,但阿延那思来想去,能够让周嘉行改变主意的,也只有她了。
死马当成活马医,这一趟他非来不可。
他已经打听清楚,九宁是周嘉行在中原的异母妹妹。所以在部落的时候他非要霸占九宁,周嘉行才会那么震怒,不惜放弃副首领之位也要抢走她。
弄明白事情原委后,阿延那心里很委屈:既然周嘉行那时候认出自己的妹妹了,为什么还瞒着?
害他误会。
他还在回忆往事,那边帐帘掀开,一个侍女拿着他的匣子走出来,道:“九娘不想见你。”
阿延那不肯拿匣子,赔笑道:“既然九娘不得空,那就不打扰她了。这些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她不要嫌弃。”
两人正拉扯着,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周嘉行在部将的簇拥中走了过来。
阿延那一回头,看到他,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下意识抬脚,一溜烟跑了。
周嘉行看着他的背影,挥挥手,示意部将们退下。
部将们陆续离开。
周嘉行问不远处的阿山:“他来做什么?”
阿山看着多弟。
多弟攥着阿延那的匣子,道:“他送给九娘的,九娘不肯要,我正要还他。”
她故意说得模糊,偷偷撩起眼皮,观察周嘉行的反应。
周嘉行给阿山使了个眼色。
阿山会意,拿走多弟手里的匣子。
“我去还!”
少主配不上九娘,休想打九娘的主意!
周嘉行踱步,走到帐篷前,手抬起,却没撩开帘子。
多弟站在他身后,满腹狐疑地盯着他。
周嘉行突然转过身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低头。
长靴离她越来越近,从她身边经过,然后越来越远,最后从她的视线消失了。
她等了一会儿,转身进帐,说了匣子被阿山拿走的事。
最后道:“周使君知道了。”
九宁喔一声,知道就知道,有什么要紧?她又没收那个匣子。
不过周嘉行为什么在门口站一会儿又走了?
他马上要出征了,虽然他肯定不会在战场上出事,但这一走少说要几个月,有些话得告诉他。
九宁想了想,道:“你去打听一下我二哥他什么时候得闲,我要见他。”
多弟觉得这个时候去见周嘉行不妥,嘴唇嗫嚅了两下,出去传话。
亲随们都说周嘉行不得空,除了幕僚谁都不见。
多弟原话告诉九宁。
九宁道:“那等着吧。”
这一等就等到傍晚,周嘉行还在营帐里。
九宁没看到什么人过来见他,找其他人一打听,才知所有部署已经下达,只等周嘉行发兵,部将们已经离开。
也就是说,周嘉行下午独自一个人待在营帐,什么“不得空”,都是骗她的!
九宁不等了,直接找到营帐前。
怀朗没敢拦她,事实上他巴不得九宁过来,帮她打起帘子。
大帐里很安静,周嘉行坐在书案前,眉头紧锁,低头演算着什么。
忽然传来脚步声,他低斥一句:“出去。”
说完,闻到一丝淡淡的甜香味。
他动作一顿。
这香味他熟悉。
是她头发的香味,她很爱护自己的头发,每次洗完喜欢搽一些润发的香泽。
他抬起头。
九宁径直朝他走过来,乌发松松挽了个一窝丝的形状,新浴出来换了身男装,朱唇榴齿,肤如凝脂,一双乌黑漆亮的明眸,不必说话,眼波流转,便有一股动人气韵。正是青春年少,不必妆粉也明艳无俦的年纪。
严寒冬日,闻着从她发间散发出来的甜香,周嘉行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九宁走到他面前,道:“我晓得你忙,就耽误你一会儿。”
周嘉行垂下眼眸。
九宁真诚道:“二哥,其他事我们可以慢慢解决,现在战事要紧,你在外头诸事小心。”
说完,她转身出去。
刚走出一步,手忽然被攥住了。
她回头。
周嘉行攥着她的手,仍然低头坐着。
她这会儿心平气和,没挣开。
周嘉行微微使力,拉她坐下。
他坐着拉她,她要是直接顺着力道坐下去,正好会坐到他大腿上。
九宁嘴角轻轻抽了抽。
看不出来呀,他怎么这么熟练!
她不想顺势坐到他身上去,往旁边让了一下,坐到他身边空着的地方。
周嘉行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好像他拉这一下就只是单纯想让她坐下似的,一手扣着她手腕,另一只手指指羊皮纸上绘制的地图。
“这里是我和阿史那勃格约定好驻军的地方。”
听他说的是正事,九宁定定神,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问:“你刚刚杀了阿史那部的人,阿史那勃格能信吗?”
“他只是养子,和阿史那部关系很远,我在动手之前知会过他。”
九宁喔一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