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黄,夜幕降临,道路之上骏马疾驰,以至烟尘滚滚。
马上,陈修洁愁眉苦脸,他贪恋道路两旁美景,赶路慢慢悠悠,哪怕马儿总是停下吃草他也不催促,故而错过宿头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再看一眼小地图,离他最近的村镇至少还需一个时辰,此处称得上是荒郊野岭。
又行了一刻钟,陈修洁再抬头时,便发觉之前还红得耀眼的日头已经躲了下去,只留下西边一抹残红。
他抚了抚马儿的脖颈:“好马儿,停下吧,咱们今晚就在附近歇歇。”
身下马儿是他斥重金购买的,毕竟行走江湖,怎能没有好坐骑,这马儿经过月余时间磨合已能大致明白主人心意,当即就乖乖停下。
烟尘四起,马蹄高扬,陈修洁坐得笔直,待马儿彻底停稳,他又摸了摸马首,翻身下马。
趁着天边尚有余霞在,陈修洁牵着马儿拐入右侧小道,这小道实在是小,他拨开半人高的杂草细细寻了片刻方才寻到。
这小道是被人踩出来的,要不是陈修洁有系统的小地图在,别说此刻天色昏暗,便是正午时候日头高悬也不一定能找到。
陈修洁看了看身旁的马儿,他自己倒好过,只是马儿却就能难了,他这马是花了重金的,要是丢了实在可惜,只得转身从马背上的包袱利抽出一柄寒光泠泠的三尺长剑。
这剑不敢说削铁如泥,但价值几百两白银,砍个杂草荆棘不在话下,不一会儿就清理处一条容得下一人一马通行的小道。
小道通往的是一处神庙,神庙只一间正殿,庙门前早已没了牌匾,陈修洁将马拴在门口,进门先对着不知是哪路神仙的神像拜了拜,随后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皮子摊在地上。
离了东都已有月余,陈修洁三五不时就错过宿头,在外过夜经验称得上丰富,自认也是个合格的江湖人了,只是到底不如客栈省心舒坦。
歇了没一会儿,陈修洁又去外头捡了干柴生火,荒郊野岭,神庙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早就荒芜破败了,不定已经成了哪种兽类的栖息之地,火焰能够驱赶走大半野兽,早早点上为妙。
就着火堆,陈修洁热了早凉透的烤鸡,又烧了开水,热气腾腾的食物下肚,陈修洁喉间发出舒服的喟叹。
“系统,人家系统都有系统空间,你咋没呢?”
这江湖生活虽然没有他想的美好恣意,但总算不是全然没有可取之处,只是吃这一项实在让他烦恼,露宿野外想吃一口热的真是不容易,要是有个能放东西的空间就好了。
系统冷冷回怼:“宿主,别人家的宿主不说一统江湖登基称帝,最起码也该名扬武林了,你呢?到现在还是个无名小卒。”就这样还好意思嫌弃它?
陈修洁摸了摸鼻子,出来月余时间,他曾因为村民哭诉而挑了一个山寨,但发现对方也是苦命的村民,被逼无奈落草为寇,根本没武艺在身,他把人扭送到了官府。
他还曾救了被塑料闺蜜算计的千金小姐,熟料转眼就被对方火辣辣的目光看得落荒而逃。
他也曾不小心闯进两位少侠的决斗现场,被两位少侠一齐针对,最后陈修洁打败了那两位少侠,赶在他们长辈到来之前溜走。
江湖很大又很小,陈修洁说不清他是不是走进了江湖,但他看见更多的是普通百姓的生活。
他们有的能吃饱,有的不能;有的能穿暖,有的不能;有的因为一场风寒而死去;有的人得了风寒侥幸逃生,家却没了;一阵风一场雨,都有可能酿成祸事。
陈修洁盘膝坐在皮子上,火堆将他的脸映得通红,他闭着眼睛,却让人拿不准到底睡着了没有。
来人踌躇不前,走在后面的人看了眼暖融融的火堆,目露渴望:“纪兄,我们先进去吧。”
纪高轩被同伴打岔,方才望着陈修洁面容生起的熟悉之感烟消云散,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罗兄,我们动作轻些,别吵醒了这位公子。”
“好,好。”罗方海连声答应,两人进了庙,在陈修洁的对面安顿下来。
“系统,”陈修洁没睁眼,但心里却颇是无奈:“怎么又遇上纪高轩了?”
这不是他从东都离开后头回遇到男主,只是之前几回他都提早避开了,这回却是没成功避开。
系统道:“这条路本就是回鸿禧府的,遇上不奇怪。”
不奇怪才怪!
陈修
洁对系统不负责任的回答嗤之以鼻,从东都离开他已经碰到男主三回了,头回他骑马男主搭车,男主搭的那家商队半路涨价,男主据理力争,随后被商队赶下车。
陈修洁给了茶楼小二打赏,让他“不经意”给纪高轩指点一个靠谱的商队。
第二回陈修洁吃饭,纪高轩住店,上房太贵,中房已满,只剩下下房,也即大通铺。
陈修洁一边用过人的耳力偷听,一边为男主抹了把辛酸泪,纪家是穷,但还不至于连住店的银子都没有,何况他师父兰家可不穷,赶考之前兰夫人给了纪高轩足足的盘缠,但去东都不久,他的盘缠就被女主爱慕者之一给偷了,要不是还有点零头没偷走,纪高轩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最后男主撑着淡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