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唐惜文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和好友吴恬合租的房子。
她进门换上拖鞋,下意识瞥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一扇房门:“恬恬。”
她走过去敲门,没有动静,她也不着急,一下又一下继续敲,还柔声问道:“恬恬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吃的。”
终于,在她敲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房门总算打开一条小缝,露出一只瘦弱的手臂。
唐惜文松了口气,却没有顺着对方的意思把打包的吃食递给她,反而趁势挤进了房门。
自辍学后,吴恬颓废避世,唐惜文却在高考失利后一直打工赚钱,二人力气不可同日而语。
吴恬只在最开始挡了一下后就放弃了,任由唐惜文推开门走进来。
屋子很暗,没有开灯,窗帘厚重严实,唐惜文小心翼翼摸索着打开桌子上的一盏台灯,开的是最低档,只照亮了桌子上的一角。
唐惜文把吃食摆好,招呼吴恬来吃,女孩整个人藏身于黑暗里,头发披散,遮住大半张脸。
但即便看不到她的脸,唐惜文也能想象到她麻木的神情。
唐惜文心中一阵抽痛,想想高中时吴恬爽朗欢喜的笑颜,那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校园暴力说起来只是简单的四个字,但不曾亲身经历过又怎么知道有多可怕,可怕到能毁掉一个人。
“恬恬,”唐惜文小心开口,“我今天听到一个好消息。”
吴恬没有说话,但唐惜文却发现那藏身黑暗之中的身体动了动,似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
唐惜文眼睛酸涩,继续道:“恬恬,苏乔乔被执法局抓起来了,已经好些天了,一直没被放出来,她肯定会被判刑——”
她未尽的话被筷子落地的声音打断。
吴恬骤然从黑暗之中闯入光明,她紧紧抓着唐惜文的手臂,乱发后的眼睛写满渴望。
她在求证。
唐惜文重重点头,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重复:“苏乔乔被执法局抓起来了,她会被判刑,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她反握住好友的手,“恬恬,她会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
第二天一早,唐惜文请了假没去工作,她拉着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好友去了执法局。
“苏乔乔?”接待她们的女执法员笔尖微顿,又继续写了下去。
“对,”唐惜文到底才十八岁,紧张中带着义愤填膺,“她唆使同学对恬恬进行校园暴力。”
紧紧挨着她坐的吴恬身躯一直小幅度的颤抖,唐惜文的心情转瞬就变成关切,
担心地望着她。
女执法员将她所说的一五一十记下,随后叫来另一人与她们说话,自己则去寻了大队长方又明。
也是唐惜文两人来得巧,今天值班的女执法员正好是知道内情的人。
“方队长,苏乔乔。”女执法员将记录本递了过去。
方又明心中一讶,目光飞快扫了个遍,眉头皱得老高,这事他做不了主,他把记录本递还回去,“先安抚好两个小姑娘。”
女执法员眼中流露出叹息和痛惜的情绪:“好。”
方又明转身走进了到地下的电梯,通过重重检查后,他来到了这层被改造为实验室的最外围。
温女士正有暇,立刻把他请了过来,微笑道:“可是有事?”
这位大队长极懂规矩,要是没事不会下来。
方又明挠了挠头,不知是尴尬还是为难,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女士低头沉思了片刻,轻轻一叹:“这的确是我们工作的疏忽。”
方又明脸皮没那么厚:“这本来该是我们做的才对。”
只是叶家的事情刚告一段落,苏乔乔身份又特殊,没接到指示执法局也不敢轻举妄动,结果地下实验室又沉迷对苏乔乔身上系统的研究,谁都没想起来那些被苏乔乔祸害的受害者。
温女士沉静温婉的面上浮现出愧疚:“你们也有难处,”说不好到底是谁的错,但毫无疑问双方都有错,“我们都是公职人员,为公民服务才是我们的职责,稍后我会向上面请罪,现在,先为我们的疏忽作弥补吧。”
她打了个电话出去,中午之前就有人将那些人的近况发来。
地下实验室不好随意放人进来,温女士便主动到了地面上。
方又明的办公室内,温女士点开那个文件夹,轻柔的女声透着淡淡冷意:“佟香梅,因误会苏乔乔偷了她的东西而与苏乔乔大吵一架,苏乔乔怀恨在心,后以系统能力将音乐老师的手表放到佟香梅书包里,佟香梅被当场发现,无可辩解,非议不断,请求父母转学。”
这是苏乔乔第一次动手,算是下场最好的一位。
温女士继续念出佟香梅的近况:“……高考分数与之前成绩差近一百分,考中了……”
她念出一个二本大学的名字,不好不坏,但那个女孩本该有更好的未来。
温女士道:“上面准许我们给这些受害者一定的补偿,资料上显示佟香梅高三时的目标大学是C大,不如给她一个去C大做交换生的名额,望她能把握住。”
方又明没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