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中并无日月,只有一轮不知品阶却绝对不低的明珠挥洒着不甚明亮的光辉,孤冷,空寂,连时间都仿佛凝固在了千万年秘境刚刚形成那瞬。
一行人行走在惨白的地面上,为首的三旬男人神色警惕,一只手背至身后,时不时以手势传达一些信息,他身后数人气质精悍,衣着相仿,装备精良,配合默契。
唯一例外的则是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人,那人一身□□集团最新发布的法衣,宝光湛湛,最低配置都需要几万灵石,再搭配上同样灵气充裕的发冠、项圈、靴子,任谁瞧了都要赞叹一声财大气粗。
忽然间,悬在这行走的数万灵石腰间仿佛装饰一般的饰品忽的窜了出去,速度之快,就连修为最高的三旬男人都只看到一道金色的残影。
“少爷……”
不等三旬男人把话说完,小少爷便惊喜地瞪圆了眼睛,指着那残影所去方向道:“毅叔,我们追上去,小金肯定是发现什么宝贝了。”
毅叔只得把未尽的话尽数咽下,握住小少爷的肩膀轻轻一跃便是数丈之遥,身后众人腿上符箓灵光闪烁,紧随其后。
循着主仆之间的感应追了片刻,毅叔带着小少爷来到一处山洞前,金灿灿的小鼠站在洞口朝主人“吱吱”直叫,两只小爪子一个指向山洞里间,一个又指向他们来时的方向,叫声愈发急切。
“小金你到底要指哪边?”
小少爷懵了一瞬,伸手把小家伙提溜起来,金色小鼠急得转圈,两只爪子还是固执地指着之前的方向。
毅叔若有所思,待后面的人跟上来重新护佑在少爷身周,他才带队往里间行去。
“阵盘!”
刚迈进去半只脚,毅叔就皱起了眉,绝对是高级阵盘,不然他身上的探测法器不会没有反应。
他一个人倒是不惧,但奈何这次跟着他的还有自家少爷,他刚起这个念头,忽觉身后属于少爷的气息一空。
毅叔脸色骤变,糟了,少爷身上带着老祖赐下的法器,可以无视一定等级的阵盘,只是少爷怎么没把他们带上。
此时此刻,正被他担忧的少爷一步迈出就到了阵盘中心,却不是毅叔所以为的佩戴的法器能无视阵盘。
事实上,修行界七巨擎之一万海宗顶梁柱行泽道君赐给其唯一真传弟子的阵盘哪里有那么容易被破,更不要说是入而不毁,视若无物。
天下间也只有太元道宗那位修行界第一人手中有那样的宝物。
陈修洁眸光微寒,先将某些事情压下,对面前的少年笑了笑:“余三公子。”
余乾吓了一跳,他望着面前人面容惨白的虚弱模样,试探的出声道:“王真传?”
“是我。”
他形容惨烈却不狼狈,风度从容的一颔首:“两仪会上一别不过数月,今朝冒昧相请,请恕王某失仪。”
“哪里哪里,”余乾这人好奢懒散,修行从不用功,但不妨碍他崇拜那些大宗门里的真传弟子,陈修洁的原身正是大宗门真传弟子中的翘楚,三十余岁的筑基圆满,拜在大乘期的行泽道君门下,两仪会上力挫群雄,同阶无敌。
这般人物面前,余乾的少爷脾气一扫而空,十分上道地主动道:“王真传可有什么我能效劳的?”
他是懒不是傻,陈修洁重伤之身愿意放开阵盘见他,必然是有所求。
原主一心修行,既无世家子弟的跋扈,也无大宗真传的倨傲,他最初只是父母双亡和姐姐相依为命的旁支子弟。原主父母略有薄产,在二人去后,原主姐姐资质平庸,原主年纪有小,姐弟二人被亲戚百般算计与嫌弃,直到原主五岁时被接往主家,亲戚朋友一朝变脸,欢欢喜喜要往上贴。
因早早见识了人情冷暖,原主冷眼旁观世事,看似性情平和,实则能走进他内心的不过寥寥几人。
原主是外暖内冷,看似温和,却和谁都有距离感,修行者都是五感灵敏之辈,天资聪颖者尤甚,陈修洁却是发自内心的平和。
“余三公子说笑了,同为修者,岂敢言效劳二字。”
听他一开口,余乾便觉这位王真传看着更好相处些,许是重伤的缘故吧,他的笑也更真切些,面露期待。
“听闻余道君处有一枚七品续脉丹,百年前赐给了令尊,十年前余三公子及冠,这枚七品续脉丹被令尊赠给了余三公子。”
丹有九品之分,对他们这等筑基小修来说,七品丹药已经足够珍贵。
余乾脸色微变,视线落在陈修洁身上,将他更仔细的打量了一遍。
天青色法衣的男人身姿挺拔,墨发用莲花玉冠束起,整整齐齐,不留一缕碎发,还是两仪会上相见时那副严谨模样。
但若仔细看便能发现男人肩膀处的衣服有些褶皱,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坚毅端正的面容多了两分脆弱,淡淡血腥气还不曾在山洞中彻底散去。
余乾的目光又在他身上的饰品中扫了一圈,王程元在王家长到十岁,又在万海宗度过少年时期,行事作风深受二者熏陶,从不是喜奢之人,之前身上唯一的饰品也只是腰带上的一块冰蓝色泽的宝石。
故而余乾猜测那可能是王程元的储物法器。
但现在,那枚冰蓝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