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和礼寄灵是一样的。
面对凌天君的这个问题,礼寄灵只能苦笑:“君上,你知道的,源大人一直看我不顺眼。”
这个问题如果换成源如柏回答,对方只会一声冷笑,换谁在认认真真搞党争玩政斗的时候,敌方装傻不接招,都会像他一样暴躁,要不是弄不死礼寄灵,源如柏早和他同归于尽了。
凌天君毫不在意地“哦”了一声,问道:“表舅舅,这回是什么事?”
礼寄灵神色认真起来,他起双手将各地呈报递上去,低声将敬芷云的猜测说了。
凌天君眼睛发亮,“上次伤了扶冠王的修士不止一个?”
礼寄灵:“……”
他忘了,他这个表了十万八千里的外甥是个武痴。
*
同样隔着十万八千里,陈修洁丝毫不知泰登城发生的事情,在施晖加入仙宫后,他终于不再毫无动作,开始透过施晖的双眼观察仙宫。
仙宫,经阁。
值守修士检查过施晖的身份玉牌,神色漠然,警告他道:“外门弟子只能在经阁第一层,不得擅闯其他楼层。”
经阁高达九层,藏书可以万计,看守极森严,在数道冷漠目光注视下,施晖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接过值守修士还回来的身份玉佩,带着一丝胆怯却又强撑着回道:“弟子明白。”
值守修士毫不意外,挥赶苍蝇一样:“下一个。”
施晖小心走进经阁,入目便见一排又一排书架,难测其长,难观其宽,他在心中与陈修洁交谈道:“前辈,这里书太多了,我该从哪里找起来?”
他的身上寄托有陈修洁的一缕神识,后者道:“越古老的古书越好,你放心,自你进入经阁开始,外间的值守修士,经阁内来往的弟子,他们都会忽视你的存在,你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想去几层便去几层。”
他语调缓慢,意态悠然,施晖难以置信,“前辈……这么厉害吗?”
透过神识,陈修洁看到这个早熟的少年瞪圆眼睛,显出几分可怜可爱来,他不禁起了促狭心思,道:“当然不——。”
施晖:“……”他的心脏被提溜到了高空,又冷不丁被丢了下来。
陈修洁慢悠悠接上:“——是假的。”
施晖缓了几瞬,才将陈修洁的两截话连起来。
——当然不是假的。
那就是真的了。
陈修洁轻轻的笑声再次响起:“本前辈就是这么厉害,”顿了下,他补充道:“真的。”
他不擅阵法,但耐不住师尊行泽道君擅长,耳濡目染之下也有几分心得,宁寿洞天内诸修传承也属了得,但不客气的说比起外界还是有些落后了。
一个多月前刚到坊寿城的时候,陈修洁步步谨慎,半点不敢轻举妄动,如今一个多月过去,陈修洁取了些巧,夺取了阵法一部分权柄,只要不闹得天下皆知,半点不虞暴露。
施晖仍旧忐忑又小心地在经阁一层寻找的时候,陈修洁的神识已经扫荡到了三层。
到第四层时,他的速度明显慢下来,宁寿洞天到底传承自一位飞升仙人,虽然大多数藏书比不得外界,只是这些年宁寿洞天诸修自己所著,但一些古书还是引得陈修洁流连忘返。
陈修洁干脆只分了一部分精神继续蚕食坊寿城的阵法权柄,其余心力都放在仙宫经阁之中。
转眼五载过去。
坊寿城,仙宫。
少年修士轮廓冷硬,他将身份玉牌递给检查进出的修士,“出宫三日。”
检查进出的修士态度温和,目光只随意在玉牌上一扫,提笔记下,很快就将玉牌交还,“施师弟且去吧,莫误了时辰。”
施晖轻轻颔首,他的脸上常年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却不会令人觉得倨傲,只会觉得他是天生如此。
仙宫道袍令他在城中畅通无阻,他很快就离开了仙宫的范围,回到陈修洁居住的宅院。
五年前陈修洁刚置办下这处宅院的时候还有几分荒凉,然而五载过去,宅院风景秀丽,似乎连空气都比外间舒畅一些,这自然是大修士久居带来的影响。
施晖不喜反忧,面对迎接的管家也没有多少好脸色,反而是审视居多,神识如刀,一寸寸在管家身上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
“景伯,”人老成精,他不知道这个管家有没有看出什么。
管家年过五十,他服用过一些修士炼制的丹药,身板依旧健朗,鬓发乌黑。
景管家笑呵呵地看着施晖:“施小郎来了,郎君前些天还念叨着您该回来了呢。”
施晖露出些欢喜与赧然,脚步下意识快了几分:“我这就去见先生。”
他回来的时候,陈修洁正坐在树荫下看书,看的并不是什么古书珍藏,只是坊寿城中卖得火热的话本子。
五年过去,足够七宗弟子融入宁寿洞天,有如陈修洁这般销声匿迹了的,也有如袭击扶冠王的隐神教弟子一般与凌国从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的,还有扶持土著宗派势力的……
更有丹霞洞的一对师姐弟,靠倒卖话本子把触角伸到凌国大半地界的。
坊寿城地处偏僻,话本子如今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