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觉不够,日后替我多看顾施晖一些吧,我此去吉凶难料,便是功成,数载之内也难有音讯,施晖性情稍显极端,你年长于他,多传授他一些经验。”
景管家郑重应下,又道:“郎君可有什么要交给施小郎的?”
施晖人在仙宫,陈修洁不欲亲去告别,想了想,还是留了块记名弟子的令牌在景管家这里。
“他若愿意要,便给他吧。”
他这几年深居简出,友人不多,好友更是仅桐冠玉一人,陈修洁与他约着在酒楼见了一面。
有些日子未见,桐冠玉更为沉稳内敛,名声在雍春书院更为响亮,很是受学子们尊敬。
听闻好友将要远行,桐冠玉一个字都没有多问,只敬了他一杯酒,祝他一路顺风,诸事皆顺。
陈修洁饮尽杯中酒水,含笑远去。
*
夜色如墨染,大殿之中有熊熊烈火燃起,醉的东倒西歪的玄冥教教众终于意识到不对,只是待他们想要反抗,却觉体内灵气空空,顿时大为惊恐。
主位之上的毓叶丰强作镇定,却第一时间关切地看向身侧女修:“阿玉,你感觉如何?”
那女修抬起头来,杏眼桃腮,天生三分娇柔,气质干净,与玄冥教格格不入。
在众修或惊疑或恐慌或不安的情况下,女修眉目从容,不改娇柔,对毓叶丰微微一笑,曼声道:“我感觉很好,非常好。”
毓叶丰的目光从关切渐渐转变为质疑、惊怒,灵气虽失,但体魄犹在,他伸臂抓向慕玉的脖颈,震怒道:“是你做的?!你竟然背叛我!”
慕玉早有准备,往后一仰,躲过他的手臂,离开席位,却不退反进,眨眼来到毓叶丰身前,反手一个巴掌扇在他脸颊上。
毓叶丰头回受此侮辱,慕玉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的脸颊霎时便红肿起来,显露出手掌模样,他目眦欲裂,如何能够忍耐,脱口大骂:“贱人!”
玄冥教本就不是什么正派宗门,一直以来就是邪魔外教,又经仙宫左追右堵,毓叶丰脾气极差,即便心仪慕玉,待她也没有多少温柔小意。
慕玉被困在他身边数载,早就受够了他,劈手又是一记耳光,神情轻蔑,不曾有其余言语。
这时有法器撞击声和惊呼惨叫声从殿外传来,毓叶丰为之一怔,表情阴鸷,怒视慕玉:“你还有附从?”
慕玉笑容明媚,摘下皓腕上的金镯,往毓叶丰身上一抛,金镯立时变成了一条长长绳索,将毓叶丰裹了个严严实实,她这才有心情回答他:“这是自然,我出手大方,多的是人愿意为我卖命。”
毓叶丰被困束住,虽是狼狈,却不肯放弃,他暗自换了几中方式,依旧寻不到灵气,面上神情忽而一柔,深情款款,似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情郎:“以财物收买来的人最不可靠,阿玉,可是我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知晓的,我最是愚笨,尤其是面对你的时候,总不知该如何对待你,若令你感到不快,还请阿玉能给我一个更改的机会。”
他眼底有泪光闪烁,俊朗面容如许深情:“阿玉,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你原谅我,毕竟我是那么的喜爱你。”
慕玉:“……”
慕玉有一瞬间的作呕,平心而论,毓叶丰待她不差,只是见过沧海的人,又如何会为溪流驻足。
何况毓叶丰对她的喜爱又有几分,不过是觉得她容色出众、天赋上佳、修为足够,可堪匹配他罢了。
她此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在见到被追杀的毓叶丰后起意救下他,本意是想利用毓叶丰的身份来在宁寿洞天站稳脚跟,不想毓叶丰本非善类,转身就翻脸囚禁了她。
彼时慕玉初至宁寿洞天,还不曾联系同门,修为比起毓叶丰多有不如,落到他手中,很是受了一番折辱,使计得了他欢心,慢慢重获自由。
慕玉没脸再去联系同门相救,筹谋数载,这才终于得到今夜的好机会。
七派弟子将宁寿洞天搅成浑水,玄冥教趁乱复起,于今日夺下一城,故而设宴欢庆。
火焰将半边天际照得透亮,慕玉望着惺惺作态的毓叶丰微微一笑,丝毫不为他的惺惺作态而动容:“这些话,你还是到地下去与你的姬妾说吧。”
为表和她在一起的忠心,毓叶丰曾将他的姬妾尽数杀死。
慕玉不为所动,只觉心寒,只是彼时受制于人,不得不表露出欢喜动容模样。
她居高临下望着被捆缚住的男人,起团扇轻轻一扇,两簇火苗跳到男人身上,顷刻间便连绵成一片。
慕玉不再看他,举步向外行去,殿中众修挣扎着想要拦下她,却连她的裙摆都碰不到,被她的灵力死死压在地上,除了表情愈发狰狞痛苦,再也做不到任何事情。
殿外亦是修罗地狱般的场景,有几名被她收买的玄冥教修士举刀屠杀众修,见到从火光中走出的绝丽美人,立刻加快手中动作,随后凑上前道:“真人,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慕玉娇柔的眉眼在火光照映下平添几分柔婉,她提了提被晚风吹拂舞动的披帛,眼波流转:“都杀光了?”
几人讨好回道:“是,按照真人的吩咐,都杀光了。”
慕玉缓缓摇头,勾起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