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里面发生的事情府外的人不知道,尤其是沐锦儿,更何况她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谈秋音是谁呢。
阳光一点一点的暴燥起来,把清早那一丝凉爽扫得干干净净,不过在这样明亮的阳光里,金府两个大字却更加的耀眼。
阳光给沐锦儿镀上一层温暖,但是她的心与手却都不温暖:因为她要回到金府的话,就要得到丈夫的支持才可以,但是金敬一却误会了,且误会很深。
怪不得他会再娶,只是可惜……。
那些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眼下她要怎么办?沐锦儿微垂下眼帘,要如何才能取信于丈夫呢,十人成虎啊,何况她有五年不在,有多少人对金敬一说过那些话?
她虽然话说得霸道,但是很清楚今天不能进府的话,今天不能把金敬一心头的疑惑解除的话,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而金府她必须要进,她自今天开始必须要是金府的主母;心里的念头飞快的转着,但是一双眼睛却沉静的看着那两扇厚重的大门。
沉重的大门在小厮们的合力下缓缓的打开,阳光自外向内洒了进去;但是门后面却不是空荡干净的青石板路——路还是那个路,只是那路面上立着一群人。
黑鸦鸦的立着一大群人却没有弄出半点声音,安静的就好像是一座座的石像。
金太夫人因为阳光的照射而眯起眼睛,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清楚了不远处立着的沐锦儿;但是直到门完全打开,她也没有移动脚步更没有开口。
在她身侧,扶着她胳膊的人正是谈秋音。
谈秋音就如同清晨树上的樱桃,鲜艳甜美嫩而香,立在那里根本不必说话,一个眼神就足矣:好一朵解语花。
她看向金敬一的目光里有着三分的委屈、三分的埋怨却还有着四分的深情!一个眼神就能击碎一个男人的心,这样的女子不漂亮就可以让男人动心,何况她还很漂亮、非常的漂亮。
不用哪一个来告诉沐锦儿谈秋音是谁,两个女人在门打开的霎间,目光就撞在一起:只一霎便又分开——都知道对方是谁了。
沐锦儿轻轻的在心中叹了一声,不要说是现在,就是五年前、或是八年前,她都比不过眼前的谈秋音;不只是鲜艳,而且那一身气质更是清而贵,绝不是平常女子能相比。
她沐锦儿就是个平常女子,她和谈秋音就仿佛是丫头和姑娘的区别,而她是丫头谈秋音是姑娘。
因为她和金敬一的亲事是金老太爷在他们还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定下来的;却没有想到的是,金府从此一飞冲天而她沐家却依然还是老样子。
小家碧玉而已:沐锦儿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但是在看到谈秋音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生出比较之心,只是一眼她便知道这个女子比她强。
如此美丽的女子,换是她也一样会对谈秋音动心的吧?更何况谈秋音还善解人意——她刚刚只是看了一眼金敬一,没有哭没有开口,就连目光里的怨也并没有占大部分。
那点怨意恰到好处,正正可以击中一个男人的心,让其变得柔软而生怜意,而生出悔意,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
沐锦儿没有看金敬一,因为不看也知道金敬一看到了那样的目光会是什么样子;她也是不忍看、不敢看、不想看。
甚至于有那么刹那,沐锦儿想转身走开,但是想到金府里的一双儿女,想到五年前的悬案,想到了昨天、想到了现在——她还是站在了原地。
她,其实也已经没有退路。
沐锦儿知道自己不如谈秋音的地方有很多:论姿色不及人家,不止是年纪大小的问题。
论出身也不及人家,虽然又过去了五年,可是沐府的大爷、她的大弟已经死去多年,而二爷、她的小弟如今还不到行冠礼的年纪。
再说沐家一直是沐家,五年前和五年后相比,嗯,硬要说区别的话,现在有些不如从前呢。
谈家,那可是比现在的金家还要繁盛的人家啊,岂是小小的沐家可以相比。
论起心机诚府来,谈秋音真得很有手腕,就看她伴着金太夫人出现,还出现的如此及时,便知道她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就算如此,沐锦儿依然挺起了脊背,就算她样样不如谈秋音又如何,至少有一样是谈秋音永远也无法强过她的:她是先被八台大轿抬进金府的人。
只要她无失德之处,那她就是金家主母!
在此事上女子要讲究先来后到的,她先来所以她为尊;不是谈秋音做错了什么,只是她晚到金府五年,如果要怪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沐锦儿整理一下衣裙,一双手很稳,脸上没有丝毫的焦急慌乱之处。
整理过后她才上前两步,双手交叉盈盈拜下去:“婆母,儿媳回来了;五年来让婆母挂念媳妇,是媳妇的不孝。”
她开口就称金太夫人是婆母,也是向谈秋音、向金府所有的人、金府外所有长眼睛的人宣示:她沐锦儿是金府的大夫人。
金太夫人看着拜下去的沐锦儿,感觉阳光更烈了,刺得她眼睛难受也刺得她心难受:那个脸是不会错的!
她合合眼,就算再不相信,就算再认为是在做梦,如今都无法再欺骗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