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更大声的道:“什么叫做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我早就知道了什么,啊?你说啊。自我到了家后,面对的是什么?”
“五年来我过的是非人的日子,被人所害也怪不得你就不去说它,可是我到家之后呢?紧闭的大门,扬起的手臂,还有一心要赶我出去的婆母!”
金敬一被锦儿的样子吓到,更多的却是心疼:“锦儿,我一时口快,你不要往心里去,好不好?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听你说到秀儿嘛,我才以为你知道秀儿的事情了。”
锦儿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子才开口:“只是认为我知道秀儿的事情了?你什么时候变了呢,现在的你也和五年前不同了呢。”
“五年前的你,不会对我如此吞吐,有什么自会说什么的。”她叹口气转过头去,再次看向那棵柳树:“我变了,你也变了,不变的好像只有这棵树了?”
金敬一听到出锦儿话里的一丝绝望:“锦儿,不是的,我只是不想伤到你嘛;刚刚你说到秀儿,我才会多想了一点点,也不过是以为你知道秀儿回来了。”
“还有,还有就是秀儿死了,”他看一眼锦儿的背影,心知这是一个很了解自己的人,轻轻一叹:“我在一霎间还以为你知道我已经再娶之类的。”
锦儿轻笑了一声:“这还有那么一点像你。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要肯动一点脑筋就会猜到的事情,会有多难?”
“我被人劫走后,从头到尾只见到三个丫头死掉了;而秀儿在我被人捂上嘴巴后,就没有再看到人;到布庄的管事出现,再听你所说的流言。”
“哈,能让你相信的流言,岂会只是无关人的几句猜测?如果不是有人实口实牙的对你说过,且还是有份量的人,你会相信吗?”
“秀儿,那可是我的贴身丫头,我的陪嫁丫头,她的话当然是可信的;也不怪你,不怪你啊。”她轻轻的摇头:“是我识人不清,用错了人而已。”
没有再就此事说下去,她看向金敬一:“那个布庄的管事……”
金敬一马上道:“我不会放过他,肯定要问出是谁让他那么做得——他一个小小的管事还做不出这样的大事来。”
他咬牙切齿:“我要把把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从来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做事都会予人留三分的余地。
但是锦儿所经历的一切让他心头滴血,那一句句的话就是一根根的刺,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再以宽待人。
金敬一这次要让人知道,敢伤害锦儿的人会是什么结果,哪怕是背上罪孽:灭了那人的一家,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锦儿,锦儿,是如何熬过来得?他真得不敢问,怕锦儿再回想起曾经那些可怕的事情来,怕锦儿的心再次被那些血而伤到。
总之,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他妻子的人,但是那需要去做而不是说出来。
锦儿点点头:“那就继续说下去吧,这才说了两年;接下来那些强人并没有放掉锦儿,只是让锦儿出来做事,给他们洗衣做饭,还是不让锦儿离开。”
“还是听醉后的强人所说,又多加一年。锦儿想偷跑,可是却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力气打得过任何一个人。”
“那山寨里就算厨娘都孔武有力,锦儿只能忍辱偷生,就为了能活着回家,见到锦儿的一双儿女。”
“一年熬下来,我都要不认识自己了;没有人再给强人们银子,而他们也开始不耐烦起来,居然有人要、要……”
锦儿抬眼看着金敬一,看到他的脸抽搐起来别过脸去:“如果……”她说到这里一叹:“算了。我没有让强人们得逞,用尽了法子也不过才拖过三个月。”
“却在那天晚上我认为没有法子的时候,有人来了。一身的白衣就像是自天而降,那些强人就好像是青瓜白菜,被他挥剑都砍倒在地上。”
“锦儿吓坏了,那些血和好人的血一样都是红的,在地上仿佛是小河一样流淌;全寨上下几乎没有活人了。”
“那人救了锦儿,听锦儿说了往事后,却带锦儿到厅上,指着被他绑起来的几个头目说,要报仇的话就自己来。”
锦儿合上了眼睛:“真得不想杀人,虽然想过要把仇人刺死,可是真得要杀人时……”她长长的吸口气,好像是说不下去了。
金敬一的大手落在锦儿的肩膀上:“已经过去了,不要怕。”
锦儿睁开眼睛看着他:“过去了吗?予你们是不是过去了我不知道,可是那一幕予锦儿却没有过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在锦儿的面前。”
“锦儿害怕,可是那人说要证实锦儿不是强人一伙的,就得杀掉那几个人;不然,他就会杀了锦儿。”
“他不是说笑的。”锦儿伸出手来:“这就是了,他以剑所伤,我、我真好怕;如果锦儿不杀人的话,锦儿就只能死。”
“锦儿不想死,还要回家,还要见自己的儿女,所以锦儿闭着眼睛杀了人。但是那人说闭着眼睛杀人算怎么回事儿,定要锦儿睁着眼睛杀人。”
“让锦儿把剑刺入人的身体后,不要很快的抽出来,要看着那被杀之人的眼睛,感受他的痛苦与不甘,再把剑一点一点的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