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六章 始知丢人
谈秋音因为一时警醒过来,因此听到锦儿那绵长的叹息,虽然心中暗恼却并没有喝骂出声;倒底不是她自己高升,也不曾在京中被人奉承过,她很快就能醒转过来,不至于再做出蠢事来。
但是谈家的哥俩却和她不同了,听到锦儿的话齐齐喝道:“你说什么?!”他们不得不向白家低头,但他们只是向伯爷府低头,却和沐锦儿没有半分关系;再说他们也不能容忍锦儿的嘲笑,原因只有一个——沐锦儿凭什么笑他们?!
锦儿听到哥俩的齐喝抬眼看过去:“我刚刚的话用俚语来说就是,你们宁吃一整砖不吃一半块啊。”
她说着话还指了指厅门外:“喏,那就是青砖了,两位谈大人不会不识得青砖是什么东西吧?”
谈秋音长长的吸口气:“沐夫人,我已经答应了,你又何必得风就要驶尽帆呢?”她不得不为兄长们说话,因为太夫人今天不回护她的娘家人,便只能由她开口了。
因为不想再招来太夫人的不快,她尽量把话说得软和些,避免话里话外再让太夫人有什么误会。
锦儿弹一下杯子,听到那清脆的响声才笑笑道:“我知道谈夫人的两位兄长是读书人又是官身,想着不能说话太过粗俗免得你们听不懂;想不到我说得如此文雅你们还是听不懂。”
“小女子我学识浅薄,实在是想不出更文雅的说辞来,只能用一句俚语来给两位大人解惑;谈夫人你却还要问罪,那我就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你们谈家官威再大,也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谈家大爷脸色铁青,他开口一句喝问换来又一句骂,还连累妹妹为自己兄弟而让沐氏讥讽:“果然是小人与妇人难养,妹妹不必与她斗嘴,她这等妇人向来嘴利。”
锦儿笑着点头:“说的有道理,小人与妇人难养?听人说谈家大爷自幼就难养呢,又是请名医又是寄养到道观中,好不容易才养大成人——谈家大爷自不是妇人,如此难养按谈家大爷的话来讲就是小人喽?”
谈家二爷扯一把兄长:“我们自和白伯爷谈正经事要紧,还要赶回去呢,时辰可不早了。”他知道和锦儿斗嘴占不了便宜,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不予理会,沐氏的嘴巴再厉害自己一个人也拿他们无计可施。
白伯爷闻言看一眼锦儿,向太夫人拱拱手:“小畜生冲撞了太夫人,嗯,不知道那丫头是谈府的呢,还是金家的?如果是谈府的,那我带着小畜生现就去谈家好好商谈,回头再来向太夫人请罪。”
谈家两兄弟的脸憋的通红,当然听明白了白伯爷的意思,那就是此事和你们谈家无关,你们哥俩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但是舞笛是谈秋音的贴身丫头,如今当然是金家的人,至少名义上是如此的;就算平常金家的人计较起来,也不会当舞笛是自家人,但是说出去无人会把舞笛再当成谈家人。
因此他们还真的做不得主,也做不了主,同时不能做主。
太夫人闻言哼一声:“舞笛是谁家的人嘛,这个就要问问秋音了——秋音,你来说吧,此事是我们金家和白伯爷谈呢,还是你们谈家和白伯爷商量?”
谈秋音岂能说舞笛是谈家的人,也不能让白伯爷带着人去谈府啊,当下轻轻的回道:“舞笛当然是金家的人,任凭太夫人做主就是。”
太夫人看向谈家哥俩:“两位贤侄——?”她是要赌这口气,因为此事上说不清楚,那这个儿媳妇还真得不必要了。
她并不图儿媳妇的人与钱物,但是谈家如果以后口口声声这也是谈家、那也是谈家的,那谈家的女儿她也不敢留在金家:她要的是金家的媳妇而不是谈家的女儿。
谈家哥俩对视一眼齐齐道:“太夫人说的什么话,那丫头是小妹的,小妹都是金家的媳妇,丫头当然是金家的;我们当然不便做主,刚刚只是口急,只因那沐氏欺人太甚罢了,太夫人莫要上心。”
他们话里话外并没有什么歉意,让太夫人心中生出一丝不快来,但是他们如此说也算是服了软,太夫人也就没有继续给谈家人难堪。
“锦儿,你和白伯爷把事情定下来;虽然只是纳妾,但是总要定个日子什么的,一并商量妥当后我们也好准备准备。”她转头就把舞笛交到了锦儿的手上,让谈秋音的眼皮颤了颤,这次她却没有再说什么。
舞笛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听到太夫人此话她才终于忍不住跪倒在谈秋音的脚下:“姑娘救我,姑娘救救我;如今姑娘身边没有人,婢子去了只怕姑娘会被人欺了去……”
锦儿闻言笑起来:“原来在一些人的眼中,金家上下的人都不叫人,我们老爷也不叫人,太夫人也不叫人——舞笛你一走你们家姑娘就是孤身一人没有人伺候关心了?嘿,这话我可真得不愿意听呢。”
太夫人的脸也拉长了,因为舞笛的那话实实在在的刺耳:谈秋音在金家受什么欺负?府里的事情还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她这个做婆母都不曾给过她脸子,更不曾握着金府不放。
怎么着,谈府的一个丫头走了,谈秋音便没有人理会了?合着她儿子是白疼了谈秋音,她这个做婆母的也白疼了谈秋音。
谈秋音听到舞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