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陆眠又气又恼地喊。
陈旖旎以前在巴黎上学没少见过这样的男人。她手臂支在吧台,指尖夹着一支烟雾袅袅的烟,自顾自地抽烟。
眯了眯眼,看着男人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别开脸,没搭理。
那男人也笑,细细打量着她们,进一步说:“毕竟你们这么漂亮。”而后目光聚焦在陈旖旎侧脸,“尤其是你。”
沈何晏见状带人过来,喊了声:“——你干什么?”
陆眠把陈旖旎拉下来,三步两步跳下了高脚椅,害怕地躲到沈何晏旁边去。
那男人好像没听到刚才沈何晏那声似的,伸手就越过沈何晏要去碰陈旖旎的脸,“商量一下嘛?”
“你他妈碰哪儿呢?”沈何晏拎着个酒瓶,去挡他的手。
男人恼了,喊:“你他妈哪来的兔崽子——”
借着光,一下看清楚了。
“沈……”一开始还觉得诧异,确认了才冷笑起来,“是沈何晏啊?大明星也来这儿泡妞啊?”
又瞥陈旖旎,“你的妞?”
之前“沈何晏恋情”的热搜闹得不小,男人意识到了坐在吧台前,穿旗袍的女人是陈旖旎,又嘲笑起来:
“你说你们一天天装什么逼呢?不就谈个恋爱吗畏畏缩缩的,还澄清关系,为了骗你妈那几个破钱,假不假?”
他又对陈旖旎不依不饶起来:“你多少钱一晚啊?哦对,我听过你的事,你不是之前给哪个有钱人当情妇吗?你看我行吗,我也有钱的——”
那男人把皱皱巴巴的几张粉色钞票从裤兜掏出来,脑袋就挨了一瓶子。
“砰——”的一声动静不小,引得周围惊叫连连。
沈何晏一酒瓶下去就砸破了他脑袋,捏着破碎的瓶颈,猩红着眼喊:“你给我放尊重一点——想死是不是?!”
“何晏,过来啊,拉他一把啊——”
“这是喝高了吧,我靠,怎么闹得啊,人脑袋都砸破了——”
“靠!拉住他啊!要死人啊——他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几番纠缠都没拉住沈何晏,又是哐啷叮当的一通乱响,只觉得头顶的光在眼前晃得破碎不堪,人声阵阵。
不知道架是什么时候打完的,直到外面响起了一阵轰鸣的警笛声,接着,一切才归于平息。
*
沈京墨本来已经准备睡下了,被一个电话叫到了派出所。那边说,沈何晏打了架,需要人过来签字保释。
沈何晏没想打给他的。
警察把他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几乎全部翻了一遍,一个个问了过去。这是谁,这个是谁,这人跟你什么关系,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
最近棠街好像在查毒品,对什么都监管很严。
笔录做完了,谁都说谁有理,猥琐男,和他、陈旖旎、陆眠,四人分坐两边,在冰冷的审讯室外。
警察问了三四遍,这个跟你一样姓沈,叫做“沈京墨”的人是谁时,沈何晏才僵着嗓子答了句:“我哥。”
凌晨一点。
沉稳的皮鞋声越来越近,踩着派出所一片冰冷惨白的光路进来。
陈旖旎垂着头,偏向一边去,只听着声音,没去看他。
“有人来领你了啊,”猥琐男噙着嘴角渗出的血,不屑地朝沈何晏笑笑,“我以为你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呢——”
沈何晏被触动了伤口,暴跳如雷地起来,扬起拳头又要去打他。
手腕被一旁笔挺高大的男人紧紧地抓住。
沈京墨眸色冷到极点,与沈何晏对视的一瞬,更冷了几分。蕴着满满的强硬和燥怒。
他捏着沈何晏的手腕,彼此互相拉搡着,谁也不让谁,很像是在较量。
最终是沈何晏拗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搡倒了,跌回了座椅里。
他束了束西装,冷冷说:“下次要打架,别顶着你这张脸。”
沈何晏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整了整衣服,坐定在座椅里。
沈京墨跟警察交流了几句,被领到一张桌子旁,照着警察指下的位置,微微躬身。
修长指尖捏住圆珠笔在纸上迅速滑过,签下了自己名字。
顺便瞥了眼那个被沈何晏打了一脸伤的男人的名字。
刚眯眸看了一眼,警察就把纸收走了。
再出去,审讯室外已经没人了。
沈何晏和陈旖旎坐在马路边一个长凳上。
那会儿打架时,她脚踝被飞溅过来酒瓶玻璃给划伤了,这会儿用卫生纸有一下没一下地去沾上面的血。
血已止住了,伤口凝结了,稍一走动,就有源源不断的血珠子渗出。
那一张纸都红了,沈何晏看得心惊胆战,劝她,“去医院吧,消消毒?”
陈旖旎摇了摇头,换了张干净的卫生纸,又俯身,去沾从伤口渗出来的血。
沈何晏又劝:“卫生纸不干净的,你至少要去医院消毒吧?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去医院吧,我让我助理来接我了,我们一起——”
她的脚踝被一只略带凉意的手牵过去。
沈京墨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他轻轻捏过她的脚踝,低垂着眉眼,观察了一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