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
“是——”梅莎的目光瞥到斯内普,见他唇角微抿,忽然收住话,“我猜应该是会有的。”
艾琳没有察觉到异样,解释说:“补助金是没有监护人的小巫师才会申请,你不用。”
梅莎怔了怔,摇头说:“我不能让您出钱。”
她不知道要把清单上的东西买齐要多少钱,可艾琳仅仅维持她自己和斯内普的生活明显已经很费劲了,再多出一笔额外的开支肯定更加困难。
“不用担心。”艾琳轻描淡写地说,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我刚去古灵阁的金库——也就是麻瓜的银行里拿到了一笔遗产,虽然不多,还被妖精扣了大半的保管费,但也刚好够我们撑过这段时期了。”
梅莎不仅不知道什么是古灵阁,什么是妖精,也不知道麻瓜的银行是什么东西,她甚至对金钱没有太多的概念,她只知道,如果少了她的话,他们就能过得更加宽裕一点。
静静地想了会,梅莎还是摇头。“感谢您的好意,太太。但既然我本身就拥有申请这笔钱的资格,为什么不去使用呢?”
反正这笔钱设立在那就是为像她这样的人准备的,她何必替不认识的人节省?
见艾琳还想着说服她,梅莎微笑着说:“我已经感到亏欠您很多啦,就让我少拖累您一些吧。”
见她坚持,艾琳也只得作罢。
吃过晚餐后,梅莎和斯内普拿旅馆里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写回信。梅莎只是稍微适应了一会,很快就习惯了羽毛笔的书写方式。
斯内普迅速写完回信又写了一封给莉莉的信,简洁地说了一下自己已经跟随母亲离开了科克沃斯。更多的,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欣喜于莉莉还活着的事,但他也不会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
或许——他应该跟她保持距离。不管对她,还是对他,都是最好的选择。
迟疑的笔尖悬在羊皮纸上许久,最后斯内普只草草写了句“学校见”就停下笔。
他往旁边的信纸上瞥去一眼。
梅莎拿羽毛笔的是左手,因此她写字时很小心,以免蹭花墨水。她的字体是哥特手写体,不怎么常见,但非常标准。信纸上行文流畅,用词考究,这让斯内普对她的身份不免又多了一些猜测。
虽然看起来遭受了非常不堪的对待,但她识文断字,听说读写的能力都远远超过她这个年纪的水平,她既懂拉丁语,又能理解高年级的课本,说话和教养也都流露出一股老派家庭才会有的严谨,举手投足间还有些奇异的、与众不同的端庄气质,似乎说明了她的出身并不寻常。
她还相当擅长察言观色,刚刚居然没有把助学金是他说的这事告诉艾琳,他都已经想好用什么话术来应付艾琳的询问了。
对梅莎来历的探究在心里盘旋,不过这毕竟跟他没有关系,斯内普很少会去探听别人的事,就没有把这点好奇与狐疑发散出去,而是转念去想艾琳的事。
过去,艾琳从来没跟他提过她和她父母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的是不会太好,但其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她一直不曾吐露,只说他们都是巫师,在他四、五岁的时候都分别离世了。
斯内普不否认自己在少年时对普林斯这个姓氏有过幻想,但魔法界著名的纯血家族里没有普林斯,有名望的巫师里也没有一个姓普林斯的,他的向往便渐渐淡去了。
再加上七年级刚开学不久,艾琳突发急病,等他收到信赶回家时,她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没有对他留下只言片语。跟着只过了两个月,托比亚就在家里饮酒过量而亡。
接连办完两场葬礼,斯内普便彻底失去了打探家族的心思。那时他想的是,既然他已经失去了一切,那他就再也没有可能会失去什么的恐惧。他没有弱点,没有退路,往后的每一步,他只会朝着前面走,无论是声名,还是权势,他都要得到比那些失去的更多。
斯内普——这个属于麻瓜的姓氏,谁说不能因为他的成就,他的荣耀,而成为巫师里又一个显赫的家族?
这些狂妄的野心、冷酷的志向与不留余地的选择造就了他,同时也摧毁了他,最后,它们与他殊途同归,随着一个接一个入土的人一起消散。回想起来,空荡的心里只剩下如同飓风卷过、草木枯折的荒凉。
他回到了原点。
还是一无所有。
不,负债累累。
写完信,艾琳便让他们赶紧洗漱早些睡觉。她把两张床拼在了一起,自己睡中间,梅莎和斯内普睡在两边。三个人都不习惯这样的亲密相处,但有时候环境逼迫着人相互靠近,别无选择。
这个晚上,三人都各自想着心事,一动不动地假装入睡。等到第二天,他们都若无其事地早早起来,前往了对角巷。
梅莎看着艾琳敲开破釜酒吧后面的石墙,面前出现一条宽阔的拱道,拱道连接着一条鹅卵石的道路,道路两旁林立着造型各异的矮房。大概是因为他们来得太早了,路上都没什么人。
店铺分门别类,他们照着清单挨个进入店铺,艾琳给他们买了标准要求的二手学习用品,还有几套二手的、起了毛边但并无破洞、还算合身的制服。他们没有买猫头鹰,因为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