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的一片衣摆。
钢铁在猎犬口中仿佛被揉皱的纸团,而在令人心头发麻、仿佛指甲刮过黑板的刺啦声里,传出一声很难被人忽略的巨大闷响。
栗山阳向抻着脖子艰难地朝猎犬看了一眼,在它嘴边的空气里瞥见一点烟气的余晖。
显然,无论那声闷响是什么,对猎犬造成的困扰甚至还没有压在他身上这位成年男性给他带来的困扰大。
——仅存的半个摩天轮座舱着实有些过于狭窄,对两位滚作一团的成年男性来说尤其如此。
“劳驾,先生,麻烦让一让,让我先起来。”栗山阳向语速极快地说,“那东西是追着我过来的,只要我跑了它肯定会追着离开而不是……嘿,你有在听吗?”
没得到对方回应,青年愣了一下,迅速从过往经验中找出与眼前这种情况相符的对照。
“我都忘了,第一次见狗是要掉san的。”栗山阳向低声嘟囔,“看样子没疯,那程度应该不严重……挺好,不疯就行。”
否则他恐怕就要同时面对两个麻烦了。
在心里给对方打了个“无辜卷入的卷毛路人”的标签,栗山阳向花了点功夫自己重新站起来,已经完全成形的怪物正蹲坐在另一节座舱上注视着他。
名为廷达罗斯猎犬的怪物,他身后几乎永恒的追逐者。
“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栗山阳向问。
他当然并不是在试着与猎犬商量。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青年的短靴已经踩上座舱损坏的边缘,几粒残渣自边缘跌落,半块舱门可怜兮兮地在风中飘摇。
雾气遮蔽了视野,栗山阳向站在被撕扯出锯齿的边缘,随意向下方瞥了一眼,身躯毫不犹豫地向后倾倒——
他的身体在空中只下落了几尺,便有一股拉力攥住了他的脚踝。
下坠的失重感在一顿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有什么东西从旁边掉下去,栗山阳向反应极快地伸手抓住它。
是一副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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