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的一座荒城,时之主缓缓走过一座地下停车场的通道,身后跟着一列戴着骷髅面具的士兵。
这座停车场已经被改建成了一座地牢,用砖墙和栅栏分成了数十座牢房。
有几个牢房里关着人,无一不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
时之主的脚步带着锤子敲打的响声,在地牢里回荡,有被关在牢房里的人惊恐地抬起脸,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这脚步意味着什么。
当时之主那异样的庞大身躯从栅栏前走过,大部分被关押的人都恐慌地将身体缩进牢房最里侧的角落里,徒劳地期望能降低自己在怪物眼中的存在感。
当时之主经过一间牢房时,发现牢房里的女人躺在地铺上一动不动,旁边有个少年在照顾。
他扭头,不用发言,两名骷髅面士兵就打开牢房走廊进去。
少年囚犯脸色一变,大喊一声就扑过去阻拦士兵,结果被对方一枪托咋翻在地。
一名士兵轻而易举地按住少年,另一人过去检查了女人的状况。
“我主,她还有气,但已经很虚弱了。”士兵毕恭毕敬地报告,“用她来充当‘圣餐’吗?”
时之主没有说话,抬手一指。
士兵们当即行动起来,将那已经因为高烧意识模湖的女人架起拖出了牢房,跟着时之主离去。
被打得满嘴都是血的少年下巴挨了一下重,眼前发黑,天旋地转。恍忽间他看到女人被带出牢房,又挣扎着爬起来,被准备关门的士兵一脚踢翻。
“别害怕,孩子。”最后离开的那名丧钟教团信徒一边锁门一边用和蔼的声音对少年说道,“神会赐予每个人平等的审判,人固有一死,她的血肉能成为神的圣餐,是她的荣幸。”
“疯子,你们这帮疯子!你们都得死!我要杀光你们!
”
时之主带着信徒们离开地牢,少年绝望的嘶吼在后面逐渐变弱,在他们进入电梯后彻底消失。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地上,这座建筑原本是一个会展厅,如今成了丧钟教团的研究所——或者说,培养室。
没有窗户的走廊只点着最低限度的照明,走廊的尽头是一道闸门。
时之主走到门前,信徒已经开启了开关,闸门缓缓升起,门的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房间,房间中央看起来有一个巨大的蓄水池,水池上盖着透明的纳米纤维网和强化玻璃制成的防护罩,仿佛湖面上的冰盖。
时之主走到这冰盖上方,向下望去,一圈探照灯,照亮了底下的情况。
这“蓄水池”中没有水,而是关押着一头怪物。
那怪物看起来像是一滩蠕动的暗红色软泥,软泥中却漂浮着一个类似鬼面具的脸,那张鬼脸除了双眼没有其他五官。
它盯着时之主,沉默。
祭司种上位体,蠕行者。
时之主打了一下信号,信徒们在盖子上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入口,将刚才的女人直接照着蠕行者投了下去。
蠕行者当即来了反应,从软泥状的身体延伸出一条触手,像蟾蜍或者变色龙的舌头那样迅速黏住女人的身体拖过来,昏迷的女人转眼间就拖到了软泥上。
随后,她的身体和衣服开始同时融化,如同烧软的蜡那样化为粘稠的颜色混杂的粘稠液体。
蠕行者直接用软泥般的身体将其吸收,高效地将其完全吞噬。
时之主静静地观摩这场进食,许久,他见蠕行者结束进食,开口说起了一段浑浊晦涩的语言。
周围的信徒突然激动起来,纷纷跪地膜拜,这种语言对他们而言便是神的福音。
那蠕行者也听到了这段话,显然有了反应,它伸长了身体,那张鬼面般的脸凑近时之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但它的反应也仅此而已,既没有做出更多的动作,也没有用语言回应。
还未开智,距离进化,更是遥遥无期——时之主很快对蠕行者有了评价。
“最接近进化的个体,也只有这种水准?”时之主向现场一名穿着斗篷的修士责问道。
“请息怒我主,如果您希望,我愿意成为祭品承担起责任。”那修士向时之主叩拜。
“毫无意义。”时之主嗤之以鼻。
时之主利用信仰古神的人类,将这座荒城打造成了丧钟教团的基地。
他在其中豢养深渊生物,令其相互残杀狩猎,挑选个体进化,给上位种喂食人类,令其开智,最后使其成长为受自己控制的使徒。
那头三首巨人,便是这座基地多年来的成功作品,却在进攻十八区的行动中折损了。
短期内想要再培养出一个使徒,并没那么容易,这个事实让时之主愈发焦躁不安。
“我主,‘红月魔女’的联络。”一名信徒小心翼翼地上前汇报。
时之主思考片刻,回答:“接通。”
一道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