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不像是短时间会停的样子。
他抿了下唇上的汤:“主城有多大?”
席问归:“和槐城差不多。”
闻酌若有所思:“那很大了,没有交通工具?”
席问归:“有,再往里面走一点就能看见了。”
闻酌:“你来过很多次?”
“嗯——”席问归倏地闭嘴,随后看了眼闻酌脸色,缓缓说,“也没有很多。”
“来的这么多次里,没有一次想过留在这里?”
席问归突然get到闻酌着重的点,但问题在于,他和闻酌了解的前情基础不一样,以至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席问归想了想:“我一直在等你。”
闻酌眼皮一掀:“怎么,你那么早就知道我会‘犯罪’,收到车票,到这里来?”
席问归默了。
现在的小鱼崽不好对付。
闻酌也不追问,只是脸色又凉了一分。
闻酌在摊子前坐了很久,不说店主的服务态度,单说这碗馄饨的味道,就要比车上的餐厅好上不少。
硬要比喻的话,一个算是人做出来的有感情的食物,一个像是机器按照程序做出来的冰冷加工品。
隔壁那桌很快有人坐下了,他们穿的衣服很相似,手背上有同样的纹身,看起来像是一只老鹰:“今天这批人虽然多,但愿意留下来的不多啊。”
另一个人说:“在车站招人成功率也太低了,不如去灯塔。”
闻酌了然,垂眸喝了口汤,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有罪恶,会形成一个个小团体,甚至是大型势力,或抵抗他人,或妄图掌控他人。
这几个人看了他们一眼,却没来上前搭话。其实大部分看人的眼光都是准的,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欺软怕硬的事,至少他们不会招惹类似于闻酌这种,哪怕只是平平淡淡的坐在那里、也知道不是普通人的存在。
雨一直下,没有停,也没有变小。
天上甚至没有一朵乌云,雨都不知道从哪里的。
按照时间,现在应该算是上午,天空一片漆黑,时间在这里仿佛成了最没有意义的东西。
闻酌起身,席问归跟在后面撑着伞。
席问归:“去哪?”
闻酌:“看看你说的交通工具。”
沿着这条宽阔的石子路往里走,因下雨而散去的雾蒙蒙上空,是无数条通向四面八方的缆绳。
时不时就会有一些铁皮缆车越过,速度极快。
“没有地面的交通工具?”
“如果是说四个轮子的车,那当然没有,但两个轮子的人到处都是。”旁边一个缆车点的售票员懒洋洋地说。
足够强大,给的好处足够多,哪怕跪着当座椅也有人做。
售票员点了根烟,无所谓地问:“走不走?”
闻酌:“走。”
售票员:“到哪?”
闻酌:“随便。”
售票员:“……”
他盯着闻酌,险些以为是来砸场子的了,片刻后,他哼笑着给闻酌拿了两张距离不长不短的票:“去玩玩吧,十七号缆线。”
闻酌夹过票就走。
“怎么,想吃霸王餐?”
“付钱找后面那位。”
席问归:“……”
两张票挺贵的,要60车币,所以很多人宁愿花小半天的时间走到想去的地方,比如黑市,把车币留着交易,也不愿意坐缆车。
乘坐缆车要从旁边的楼进电梯,电梯也非常破旧,铁皮门,都生锈了,最外层的防护门是一道钢丝交错的铁门,跟监狱似的。
明明按了去顶楼的电梯,车
厢却先往下一颠,然后才突然朝上行,伴随着钢丝摩擦的擦擦声,听着就不太安全,但这里的人显然习惯了。
楼顶还算高,有零星几个人,天台边缘没有防护,多走一点就会掉下去,站在这里倒是可以更好观赏这座主城。
城市的整体色调就是灰蒙蒙的,一眼望不到头,压抑,憋闷,无数条交错的缆绳,就像是一根根木偶线,由看不见的手吊起一栋栋倾斜的楼房。
偌大的主城就像神的玩具,那只看不见的手一松,一条条缆线就不再绷紧,楼房也无法屹立,随之坍塌。
闻酌拆进了陈旧的闸门,一辆缆车从看不见的地方滑出来,刚好两人座,唯一的防护是身前的横杆。
出发之前,他听到不远处有人跟同伴嘲笑:“傻逼,下雨天做缆车。”
闻酌瞥了他一眼,很快就知道那人为什么这么说了。
头顶虽然有遮棚,能挡雨,但缆车的速度出乎意料得快,在绝对的速度下,雨势已经倾斜了,就跟刀子似的往身上扎,刺刺地疼。
特别是这辆缆车时间不算很短,要二十分钟。
席问归倒是笑了,笑得还挺愉快。
闻酌甩去一眼刀:“故意的?”
席问归立刻敛了笑意:“带你体验体验,其实挺刺激,不是?”
闻酌看了眼他,拉起横杆就下去了,席问归跟在身后,竟然升起了一股微妙的遗憾,没被叫滚。
小鱼崽这次竟然没生气。
随着破旧的电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