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而来,若是穆家军和西北军汇合,我们莫说是攻打广陵,只怕连南渭其他两处关口都要丢掉。”
“无需担忧,我早有对策。”
孟齐光不再问,“主君心中有数便可,只是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军师自己都不清楚该不该说,那就不要说。”
孟齐光还是说出口,意味深长地看着孟铎:“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望主君谨慎。”
孟齐光老谋深算,怕是早已看穿一切。孟铎并不意外,淡淡点头:“多谢军师提醒,我自有分寸。”
孟齐光不再多言。
他一走,山阳再也忍不住,激动地扑到孟铎身边:“先生,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自言自语的时候。”
山阳高兴咧开嘴,怕鼻涕脏了孟铎衣袍,背过身擤鼻,一回头的功夫,望见孟铎披了白狐大氅往外去。
“先生,你去哪?你还没有痊愈,快回去歇着。”
孟铎没有停下脚步:“她呢?你放走她了吗?”
山阳心虚低下头:“没有,她还在军中。”
孟铎步伐更快。
冰天雪地,风将白色大氅鼓满,雪花落下来,和白狐氅衣融为一体,男人重伤初愈的面庞白薄如纸,踏雪前行,脚步虚浮。
路过的士兵纷纷问好:“主君。”
帐内,穆辰良正陪令窈聊话,说幽州的轶事逗她开心。
一趟话说下来,她还是心神不宁。
他实在按捺不住,趁她喂他喝茶的时候问:“卿妹妹,到底怎么了,你为何总是抿着嘴?”
令窈闷了许久,小声将那日孟铎亲吻她的事说出来。
这样的事,还是不要瞒着穆辰良为好。他没有瞒她什么,所以她也不该瞒他。
“我总觉得嘴里总有股怪怪的味道,像是喝了血一样,又腥又涩,怎么也去不掉。”令窈撅嘴嘟嚷,很是烦恼。
穆辰良满脸震怒。
孟铎这个禽兽!
竟然敢轻薄她!而且不是一次,是二次!
连他不舍得碰,只敢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孟铎怎么敢?
穆辰良心中酸涩,越想越恼怒。
她说了,第一次亲吻的时候,她是自愿的。可她都没有那样吻过他。
像是有团火在身体里东奔西撞,连呼吸都冒着火气,穆辰良满腔怒意正要宣之于口痛骂孟铎一顿,余光瞥见少女迷茫不知所措的面容,她扇睫闪动,眉眼无助:“这几日我做梦都会梦见他亲我,我在梦里生气,觉也睡不好,我不喜欢这样。”
少女一边说话一边抬起头,眨着黑灵灵的眼睛望他。穆辰良的怒气瞬间被浇灭,只余一缕青烟无力散去。
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生气的,他一想到她和孟铎亲吻的样子,他脑袋就要爆炸。
穆辰良鼓起腮帮子,没出息地将声音放柔,被怒意侵染过的嗓音被强制压柔,听起来有些别扭:“难怪你这几日睡不安稳,我还以为是为刺杀的事,原来是为这个。”
她点点头,指指他激动发红的脸颊:“你在生气吗?”
穆辰良撇开视线,含糊不清答一句:“没有。”
令窈坐过去,捧了他的脸细细观察:“你还说没有,脸都气红了。”
穆辰良藏不住,索性承认:“对,我就是生气了。”
少女低了脑袋。
穆辰良艰难抬起被铁链束缚的双手,将她拽得更近:“我不生你的气,我生他的气。”
她咬了咬朱唇,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穆辰良有些懊恼,“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乐意听。”
她唔了声,细声问:“原本想请你帮个忙,看你这么生气,还是算了。”
穆辰良急了:“你快说,只要是你说的,赴汤蹈火我都愿意。”
少女手指搅在一起,声音轻飘飘:“你来亲亲我,你亲了我,兴许我嘴里就不会再有怪味,夜里做梦,也就不会梦见孟铎亲我了。”
穆辰良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她在说什么?
让他亲亲她吗?
穆辰良舌头打结:“是,是像,像那天他亲你那样吗?”
少女“嗯”一声。
穆辰良红着脸应了声:“好。”
少女覆过来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心脏震得连耳朵都有回音,她搂住他脖子,十分抱歉地说:“可能会有些恶心,你不要嫌弃。”
穆辰良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我,我,我……”
剩下的话到了嘴边,全被堵回去。
令窈有些苦恼,万一亲了穆辰良之后,她还是觉得嘴里有味呢?
可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亲他。
这些天,她漱口漱了好多次,嘴巴都快洗肿,吃了多少甜食都不管用,唯一剩下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
令窈告诉自己,这叫学以致用,是好事,就是委屈穆辰良吮她口水了。
帐帘被掀起的时候,少女坐在人怀里,仰着脑袋,像一条缺水的鱼,少年抱着她,如入忘我之境。
孟铎脚步顿住。
冬风从掀起一角的帘帐吹进,带进阵阵寒意。少女察觉到前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