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门铃只响了一下,门就开了。
门后是林有匪笑眯眯的脸:“等你俩半天了。”
沈听心道,看来这花,还要得挺急的。
林有匪穿了件深蓝色的家居服,腰间还系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围裙。这样的打扮,让认识他很久的楚淮南,都觉得大开眼界。
“你们午餐打算在家吃吗?”
虽然隐约知道,在与路星河的这段关系中,林有匪付出得比较多。但突然见到他这么居家的样子,楚淮南挺诧异的。瞄了一眼那条沾着轻微油渍的卡通围裙,笑着看向化身家庭煮夫的友人,打趣道:“哟,这是在大开杀戒呢?”
“星河一年到头,都在外面吃。今天日子特殊,又难得赶巧他有空,所以在家吃点家常的。”
满屋浓汤的香味,再配合林有匪的这身打扮,沈听不由想起早上的那一份班尼迪克蛋。
看来,人以群分,在某程度还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在厨艺精湛这方面,楚淮南和林有匪确实存在相似性。
“宋先生你好,又见面了。”林有匪笑着同他打招呼,见他手上捧着花,转头冲屋里微微提高了音量:“星河,管家送错的那捧花,麻烦你帮我拿过来。”
应声而来的,是久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路星河。
这张脸,沈听认识,最近经常在新闻联播后的广告里出现,挺红的。本人比电视上瘦了一圈,五官也更深邃精致些。
真人的路星河,个子很高而且白,眉眼里透着股不问世事的冷淡。蓬松的深栗色头发,自然地在额前分出一道空隙,露出形状饱满的额头。
他把手中的浅紫色郁金香递给楚淮南,又接过沈听手里捧着的蓝色康乃馨。
因不认识沈听,便只说了一句“谢谢楚总”。
道谢时,声音有些哑,大概是感冒了,间或还压着嗓子,咳嗽几声。林有匪立刻递上水杯,他便又道了谢,捧着水杯,仰头喝了一小口。
沈听这才发现,路星河的眉尾处缺了一小块,是道现下相当流行、彰显个性的断眉。
这道断眉,让他本来就略显冷冽的长相,变更有距离感了,往那一站,气质冷酷得像个冷冻人,还是从里冻到外、连头顶心,都冒着丝丝寒气的那种。半点都没有荧幕上,青春阳光的样子。
“怎么还这么客气?你跟有匪一样叫我淮南吧。”
路星河生疏地笑了笑,处处透着勉强。
这个人怪怪的。沈听垂下眼,又发现对方的手腕间,箍着一根细瘦的黑色橡皮圈。
又不是长发,戴根橡皮圈干嘛?
刑警的眼睛和职业病,让沈听总下意识地对自己看到的每个人与物,默默地进行着总结分析。
他不追星,见到真人明星,除了有一瞬间的好奇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感想。
要是换成死磕这对CP的潘小竹来现场,看到林有匪“落叶知秋”地
给咳嗽的路星河秒递水杯的样子,她估计能激动到血压升高至180,给大家表演个“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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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淮南买的这束郁金香,最外面是层浅米色的巴黎纸,里头露出透明蜡纸的不规则尖角,深绿色的花杆处,还包着一层柔和、轻盈的雪梨纸。
梦幻的浅白色纸张,衬得这些郁郁葱葱的娇艳花朵柔美而神秘,像位蒙着轻纱的待嫁新娘。
整个花束的造型,确实花了心思,特别有艺术美感。
但沈听不是浪漫的人,他一向非常直男地认为,送花这种事,送一枝,聊表心意就行了,愿意浪费钱去买一堆花的人,大概都有病。
而像楚淮南这种,莫名其妙连送了他好几次巨型花束的,更属于病入膏肓的类型。
从林有匪家出来以后,“病入膏肓”的楚淮南和他并排站在楼道里,用眼神催促他打开那张,用心形夹子夹在花瓣旁的卡片。
见识过这个资本家十级情话能力的沈听,微微吸了口气,才打开卡片。
尽管他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却仍在看到内容时,浑身一震。
卡片的顶部写着郁金香的花语:爱的表白、永恒的祝福
而其下则是楚淮南极具个人特色的字体,笔锋处张扬、霸道,却在转折处透着股收敛的温柔。
To我的沧海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By你的巫山云
沈听抱着花,在当下愣足了三秒。读书时,他语文学得还不错,却从来没想过,像这样的情诗还能拆开来,成为藏着告白的署名。
挺、挺有创意的。
楚淮南邀功似地靠上来,一侧脸,温热的吐息便都呼在敏感的脖子上:“情人节,你想怎么过?”
情人节怎么过?
沈听从来没过过情人节,况且作为一向服从党指挥的好青年。他知道,现在上头,不太赞成大家扎堆过洋节。传统七夕,那才是正儿八经的中国情人节。
楚淮南不知道他正暗自腹诽。满意地看着眼前人虽然脸色平静,却从耳朵一路红到了脖子根,他后退了一步,明亮的眼睛里露出深邃的笑意:“我想去看电影。”
电影院的气氛,最适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