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回电,就立刻要向公安机关报案,举报是他杀的人。
李环明为此,难得和他起了争执。
但李宋元坚决得令人
无法反驳:“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被黑警找到,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我杀陈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单单是因为当年他和咱爸的案子有关,还想杀我灭口,更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咱爸死得不明不白,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有猫腻!”
行车途中信号不太好,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进耳朵,模糊而陈旧,失真得像一场反复了多年的梦魇:“但另外那个畜生不像陈峰那么容易对付。凭咱俩,大概这辈子都扳不倒他了。”</他哽了哽又说:“要是能看到他也身败名裂,给爸偿命!我这辈子也就值了!即便吃了枪子,在九泉之下,也是要笑的。”
在劫持陈峰后,李宋元最担心的,是警方会通过陈峰家附近的监控发现他的行踪。然而那个神秘的Whisper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担忧,一早就通过邮件告诉他,陈峰家附近的几个监控都已经废了。
李宋元惴惴不安了几天,发现警方确实没有动静,自此便更对Whisper的话多了一分信任。
但是,对方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帮他?所说的那些“真相”又究竟是不是事实?又为什么和他一样,也希望当年的幕后黑手能得到惩罚?
这些问题,他想了很久,也仍旧没能想通。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之于Whisper,不过是把杀人的刀。
那个能洞悉警察动向、神通广大的Whisper,既然可以为他杀陈峰及逃亡提供各种专业的帮助。那即便他此次失手,被警方逮捕。对方也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让另一个始作俑者,继续逍遥法外。
就像顶级的浪客,并不会因为折了把刀,就退隐江湖。
刀只是工具,折了一把,换下一把便是。
李宋元不希望弟弟也走上自己的老路,于是在电话中,反复叮嘱李环明,如果自己真的被警方逮住,他也一定要独善其身。无论之后发生了什么,也无论那个whisper再怎么煽动,李环明都绝对不能再掺和进这件事里来。
听见电话那头,李环明仍执拗不肯。李宋元一咬牙,发狠道:“你要不答应,我现在就把车开江里!环明!你跟大哥不一样!你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此刻,回想起李宋元和他说的最后这句话,李环明含着眼泪,打开邮件的回复框。
这个隐没在黑暗中的Whisper,如同一位高明而神秘的引路人,他用剑锋挑破了将一切遮挡得严严实实的暗色帷幕,让真相的光,得以自破碎的缝隙中,疼痛地钻进来。
李环明用暴着青筋的干瘦双手,缓缓地打下一行字:Whisper,不论你是谁,你在哪里。我都不会过问。但请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位卑劣的偷生者,得到应有的惩罚?
......
路星河刚拍完最后一场杀青夜戏,这会儿刚下戏。
棚外等着好几家,来探他班的媒体。
拍摄完成后,除了群访外,路星河还要配合一期网媒的独家专访。
刚刚拍完的最后一场戏,是场室内戏。情节很狗血,非常烂大街。——缠绵病榻多年的男配病重,在医院与自己暗恋多年的女配,进行了最后一次告别。
当初,路星河接下这部戏,完全是出于人情考量。毕竟这部戏的制片人,曾推荐他去试镜了马大刚的电影。而他也正是靠那部电影一炮而红,成为了如今声势不俗的小生。
在合约签订前,林有匪仔细看过剧本。虽然,这个剧的故事情节比较俗套,但整个剧</组从导演到男、女主演,都品质尚可。加之,路星河不过是友情出演,所有戏份加起来,不到两天便能杀青。因此,林有匪也就没有反对。
此刻,同组女配的身边,呼啦啦地围了一圈的工作人员,补妆的补妆,理头发的理头发,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助理捧着保温杯,小心翼翼地把补气血的红枣茶,喂到这位小姐的嘴里去。
副导演是个胖嘟嘟的假小子,脸上架着黑框眼镜,正笑吟吟地在给女演员吹彩虹屁,左一个“宝贝你演得太好了”,右一个“我刚刚都快看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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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急哭了吧?一场哭戏NG了十几次,最后要靠眼药水才勉强做出点“热泪盈眶”的效果。就算是带资进组,也得有基本的职业素养吧?好什么好啊?
路星河面无表情地接过林有匪递过来的水,愤愤地喝了一口,这才发觉杯子里头飘着几根金银花。
他的咳嗽一直没好全,在林有匪的监督下,苦哈哈地喝了三盒蒲地蓝,却仍不见痊愈。
林有匪给他请了一位名气很响的老中医,须发皆白的老人家,在一顿望闻问切后,说他只是有些上火。不用吃药了,但要注意清热毒。每天都要喝金银花泡的水,还要特地叮嘱,要他连草带水一起喝下去。
听了老中医的话,身为归国华侨,却一直很相信中医食疗的林有匪,开始变着法子地哄他吃清热解毒的东西。连他的饭后甜品,都被对方换成了竹蔗饮或龟苓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