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身上,还昏昏沉沉的睡着,嘴角便忍不住勾了勾,又凑近了他,轻轻在他锋利的薄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冷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当场抓住了贺九黎。
贺九黎轻轻一笑,嗔道:“怎么,醒了还装睡?”
冷血撇了撇嘴,开口道:“……没有装睡。”
他只是太容易醒了而已。
但是贺九黎却并不相信,只是用一种促狭的眼神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她撑着身体,长长的头发便有几缕飘散在了他的脸上。
冷血觉得有点痒,却也并没有伸手拨开那发丝。他盯着贺九黎,忽然微微的仰起了头,一只手骤然覆上了贺九黎的后脑,将她的头沉沉的压下,顺势又吻了她一下。
贺九黎在他的呼吸里呼吸,在他的颤栗里颤栗,冷血忽然有些不能自己,那只覆在她后脑上头的手便缓缓的移到了她脖颈侧磨蹭了一下。
贺九黎似笑非笑道:“怎么……想胡闹?”
冷血便笑了,他有些沙哑的开口道:“嗯。”
那双绿色的眼眸此刻不是新碧,而是森林,远在千里之外深山之中的森林,那森林里头有雨——是暴风雨。
贺九黎便笑了。
若说冷血是森林,那她倒也不是什么误入其中的无知小女孩。
贺九黎舔了舔嘴唇,猛地发难,威胁似的掐住了冷血的脖子,然后她的视线便整个的居高临下起来。冷血的手臂骤然收紧,那手臂之上暴起条条青筋,好像无法呼吸一般的紧紧抓住了贺九黎行凶的手。
然后他也笑了,咬牙切齿的笑了。
他们两个起的都挺早,故而下楼的时候,时间也还挺早的。
贺九黎居然还记得昨天迷迷糊糊之中说的话,真的打算做蜂蜜蛋糕。
其实蜂蜜蛋糕就是长崎蛋糕,日本最有名的卖长崎蛋糕的店是福砂屋。
当然,贺九黎小时候吃的蜂蜜蛋糕口感上和长崎蛋糕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不过介于她只会做这一种长崎蛋糕,故而也没有别的办法。
蛋黄和蛋白要分开,先打发蛋白,再加糖继续打发,再加入蛋黄继续不停的打……正宗的长崎蛋糕好像都是纯手工打发的,不过贺九黎可没有那种“匠人精神”,拿着电动打发器就开始上手了。
正好这时候,楚留香也过来了。
他昨天晚上在蓬莱客栈之中睡得的确很不错,屋子里那种简单却又很温馨的装潢,还有那一张能让人忘了所有疲惫的榻。
江湖人嘛,起的一贯都早。楚留香从客房一路过小别墅来,还看见了不少江湖名人,比如白衣肃杀的剑神、温润如玉的花神、还有……推着一车芋头的……额,陆小凤?
陆小凤与楚留香当然是认识的,他们两个的人设毕竟很是接近,又都鼎鼎大名,三年前曾在洞庭湖湖心的亭中酒馆见过面,那可真是一见如故,推杯换盏,甚是开心。
如今在这神秘的蓬莱客栈之中再与故友相见,楚留香不可谓不高兴,只不过这位故友的画风看上去却有点微妙的奇怪。
陆小凤倒是对自己的定位丝毫不以为意,他一见楚留香,也觉得愉快的很,之间他扬唇一笑,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是胡茬,大声道:“楚兄,好久不见啊。”
楚留香就看见他黑乎乎的手直接上去摸自己的脸,又在胡子的位置留下了一道非常非常明显的痕迹。
楚留香:“…………”
他颇为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陆小凤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又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胡茬。
楚留香更尴尬了,他一尴尬,就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刚好从旁边路过的西门吹雪:这两人是有什么大病么?
贺九黎刚好把蛋糕送进烤箱里头烤去了,她想下楼透口气,顺便出来看看陆小凤今天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便看见陆小凤和楚留香面对面的不停摸鼻子摸胡茬。
贺九黎:“…………”
她懒得理这两人,又看见西门吹雪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便顺口道:“诶,西门先生,我刚好烤了甜点,你要不要一起来我这里吃一些啊?”
西门吹雪挑了挑他的眉毛。
陆小凤忽然哈哈大笑道:“阿贺,我恐怕你是要吃冷脸了,西门他啊……最……”
西门吹雪保持着一副死人扑克脸,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可以。”
陆小凤:“………最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了。”
陆小凤:“…………”
陆小凤:“???!!!”
见陆小凤一脸吃瘪状,西门吹雪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愉快的神色。
一般来说,他并不喜欢凑这种人多的局,不过今日他心情很是不错。而且再过不久就是他与白云城主叶孤城的决斗了,他很快就要斋戒沐浴,大半个月吃不着一口好的……
如此,他倒是也很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尝几次这位贺老板的手艺。
而且……看陆小凤吃瘪,那还真是挺好玩的。西门吹雪跟陆小凤交朋友,也大概有一半的原因是这个。
陆小凤颇为尴尬的又上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也不觉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