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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林仙儿上蹿下跳的作妖, 蓬莱客栈终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当然了,她横竖也不算个什么人物,大家也都未曾把她放在心上, 唯有阿飞, 着实消沉了几日,很有刚刚萌芽的初恋被掐死的感觉。
可怜的阿飞, 本来对着温柔可人的林仙儿生出了几分好感,没想到林仙儿温柔的表面下却如此可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林仙儿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飞虽然沮丧,旁的人心情却很不错,比如说曾被林仙儿盯上的两对璧人。
这一日,天光大亮,冷血一如既往的早早醒来, 但却并不急着起床,因为他今日休沐,不用早早去上工。
以前没有贺九黎时, 休沐日对他来说, 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他不爱喝酒、也不爱听戏, 至于什么蹴鞠、斗蛐蛐、斗鸡一类的事情,冷血更是嗤之以鼻。故而旁人天天盼着的休沐日,对他来说反倒是闲的发慌, 还不如有点活干。
只如今, 他却觉出休沐的好来了。
冷血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 贺九黎睡的正沉呢, 大半个脑袋都枕在他的胸前,那长长的黑发难免会蹭到他身上,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不怕剑戟,唯怕这美人发尾的淡香。
他便忍不住伸手,用手指缠绕着贺九黎黑发的发尾。
她的头发很是浓密,然而却很柔软,似是一团掺了蜜的乌云似得。这乌云一缕缕、一绺绺,在末端微微卷曲起来,好似永远有一种奇异的潮湿,像是被雾气打湿一般。
冷血似是想到了什么,眸色慢慢的暗了下来。
正当此时,贺九黎也动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睁开了眼睛,冷血垂眸看她,温声道:“醒了?”
贺九黎刚醒,是连张口的力气也无,只胡乱的点了点头,她半翻了个身,躺在了冷血身侧,又一把抓过他的胳膊,似抱抱枕一样的抱在怀里,倚靠着冷血的肩膀,又眯着眼打起了盹。
冷血的胳膊上还留着一堆指甲划出来的血痕呢。
脖颈、肩膀、大臂小臂、还有肌肉紧实的胸、腹、背,冷血身上几乎是没一块好皮,淤青与划伤、牙印遍布在满是刀剑伤疤的身体上,颇有些令人触目惊心地样子。
好在现在是冬天,衣裳穿的都厚实,饶是冷血这般铁打的身子,也不可能打赤膊,故而没人发觉他纵的这样夸张。
他今日倒是不急着起,便睁着眼睛望天花板,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贺九黎的头发玩。
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贺九黎这才睡饱了回笼觉,慢悠悠的醒过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轻轻巧巧的放开了被自己报了一个多小时的胳膊,翻身从席梦思上下去,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
天光大亮。
冬天,夜晚越来越长,白昼越来越短,天亮的很晚,而昨夜又正好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地面上白茫茫的一片,把天光反射向四面八方,把整个客栈染成了雪洞一般的好颜色。
贺九黎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裙,只是这睡裙的裙摆却已没什么好样子了……她如今有钱的很,并不在意这一半件衣裳,只是一看见朝着她这边来的冷血,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真是败家死了!”
冷血登时便明白了她在说什么。
他如今早不会轻易害臊,闻言,只轻轻的勾了勾嘴唇,慢慢的道:“下次省了衣服便是了。”
贺九黎嗤笑一声,没有理他。
落地窗因为内外的温差而蒙上了一层冷雾,把外头的景象罩的朦朦胧胧,贺九黎盯着那朦胧雪景看了片刻,忽然唤道:“你来。”
冷血走近,站在了她的身后。
贺九黎又道:“手伸出来。”
冷血便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惯常握剑的手上满是厚茧,这都是勤耕不缀的证明。贺九黎肆无忌惮的拉过了冷血的手,直接当抹布一般给她擦玻璃,他手掌抹过的地方,冷雾化作水痕,歪歪扭扭的横在玻璃上,把外头的景色照的有些失真了。
冷血那套“四十九路无名剑法”其实还有第五十招,而这第五十招,却是没有剑的剑法,剑意化气,从手掌而出,手掌登时化作削铁如泥的利器,可穿人胸而过。
所以说,冷血这双手,还真是金贵的很。
武林高手的手,大都是金贵的,因为一个高手之所以是高手,首先一点,手一定是稳的。
所以说,冷血能任贺九黎这般作践他的手,还没有一丁点的不高兴,足见他到底是有多爱。
贺九黎拉着冷血的手,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近来,简直是愈发的无法无天了,冷血十分对她的胃口,又任她予取予求,贺九黎恃宠而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血的手掌很快就被冷水给浸透了,贺九黎这才满意,施施然别开眼去看雪景。
院落边侧,有几棵怒放的红梅。此刻白雪皑皑,天地之间一片枯败之色,唯有那点点红梅散落枝头,将这单调的雪色妆点出了几分艳色。
这几棵红梅,乃是前一阵子花满楼搬过来的,他那时还未曾复明,便已想到了冬日里头单调,特地在贺九黎的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