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水中的墨迹,缓缓地被人群吞噬遮掩,然后消失不见。
除非他自己愿意,很少有人能一直发现他在哪里。
星斗自己倒是明白这是他设定上的一部分,所谓的不出众。可杨语不清楚,他只觉得星斗很难看见,能见到都会有种惊喜感。
“嗯,谢谢。”星斗回答得礼貌,却也明显没什么想谈话的意思,相当冷淡。
看他这样,杨语张张嘴,有点心酸,还是不敢多说什么,也怕打扰,垂头丧气回到原位了。
“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惜更不智的是,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已经和安玛斯结成同伴的夏元看着他,嘴上不留情面。
安玛斯温和些,同情地拍拍杨语的背:“星斗同学并不好接近,不过你也的确该放弃了。”
“你懂什么!你才是傻的!”杨语先是转头怼了夏元,然后耷拉着脑袋回应安玛斯,“我知道的,可是……这不是能控制住的事情。”
“呵。”夏元本想继续嘲讽两句,但看见安玛斯不太赞同地微微摇头,冷哼一声扭过头
,不再和杨语计较。
杨语不知道他们之间无声的对话,他还以为是夏元无话可说,此刻的心情让他也没在意。
他其实知道安玛斯他们说得对,明白是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清楚面对的是捂不热的冰块。
可他实在没办法无视星斗。
过往的经历让杨语喜欢那些在人群里闪闪发光一样的家伙,也向往着成为那样的人,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只是经过了一开始的一周自主训练,他还有几分失望与散漫——这里似乎和别的地方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可期待的,人同样如此。
甚至这份失落蔓延,让连来到这里的理由都一瞬间变得无聊可憎了起来。
然后在这样的他面前,出现了一支黑色的、令人讶异的玫瑰。
足以将之前的一切抱怨、轻视打破,只留下无限憧憬、惊艳的美。
杨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所谓的光芒与夺目,是什么意义。无论再怎么刻意忽视,他都不可能忘记,那一天所看见的星辰。
所以才有了即使被拒绝也还是尝试的靠近,有了现在的苦恼。
他也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要是和耀眼的人待在一起,自己或许也会变得像那样闪烁起来。
可惜星斗并不喜欢他们,也总是拒绝别人的接近。
正当杨语还在为自己又一次失败感到些微沮丧时,另一个越战越勇的勇士出现了。
“星斗,许久不见,我能坐在你旁边吗?”粉发少年笑容柔和,省去了带有距离感的代词,单刀直入地请求道。
这话不知是不是故意,听得不远处的杨语都顾不上整理心情,目光炯炯地看了过去。
反正一般他也搞不过温纶,星斗又好像对温纶没那么防备。不如沾把温纶的光,要是星斗同意了温纶在一旁,他就拉着安玛斯一起过去。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之前星斗会同意温纶坐在旁边,一方面是顾忌老师的想法,另一方面是不了解温纶是什么定位,有试探的心思在。再加上那时他还没有正式开始走自己规划
的反派路线,除了冷淡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可现在……
“不能。”黑发少年抬起头,目光清凌凌,不带暖意,“这里没有空余的地方了,请另寻他处。”
“还有,我们不是很久没见,三天前的课上我们就见过。”丢下这句话,他也没看温纶什么表情,重新忙着记录数据。
温纶瞅了眼明晃晃在星斗旁边的几个空座位,笑容有些僵住,一时语塞。
围观的杨语更是瞪大了眼,掐了一把腿上的肉,小声惊叹:“不疼!果然是在做梦,星斗怎么可能睁眼讲瞎话。”
“……当然不疼,你掐的是我!”安玛斯咬牙切齿的声音和回击的一巴掌降临在杨语头上,“还不放手!”
“哦哦,对不起。”杨语摸摸被打了一下的头,半点不敢申辩,低头道歉。
毕竟平时温和的安玛斯要是凶起来,堪比懒散的狮子张口怒吼的凶残。
“我建议你去医务室检查下脑子。”夏元状似好心,“或许能发现有鱼在游。”
“闭嘴吧你。”杨语瞪着他。
夏元回以目光,两人之间一时烟火味渐起。而受灾了的安玛斯这回却不当调和剂,看向别处。
这边的温纶像是终于考虑好了说辞,委婉地提出了想法:“或许我能自己找一个位置坐下?”
他不否认星斗说的没有空位,只是说自己找地方,巧妙避开了可能的争吵,也有机会故意坐在星斗旁边。
“请便。”星斗头也不抬,“不过请不要坐这几个地方。”
他似是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周围那几个:“这是留给我家宠物的位置。”
“星斗啥时候养宠物了?还那么多?”又被吸引注意力的杨语小声嘀咕,猜想到底什么宠物要这么多位置。
“唉。”安玛斯听见这话,看了眼他,不知为何叹了口气。
夏元不掩饰地笑出声,得到了杨语看傻子的眼神。
温纶却瞬间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