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高大的白发黑皮少年坐在休息室的座位上,紧锁眉头,一开口就是歉意。
“安玛斯,你道什么歉啊。”杨语瞬间理解他到底是为什么道歉,连忙摆摆手,试图把这件事描述得不那么严重,“你又没有故意表演失误,也没有做出不合理的行动,只是纯粹运气不好,怎么能怪你。”
“你前面的那一组的确实力很强,我们都没有把这个因素算进去,与你的关系不大。”夏元难得没有和杨语对着干,语气尽力往不在意的方向靠。
同队的另外四个人离他们比较近,闻言都沉默不语,愈发低下头。
安玛斯苦笑一下,勉力勾起嘴角:“前面人的实力不是可以用来当做借口的理由。遇上这种事的如果是温纶,不会像我们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打败。”
“归根究底,还是我们太弱了。”
这句斩钉截铁的判断一出,场面霎时一静。
杨语和夏元顿时明白已经没有再劝说的必要了,更何况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的他们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不是旁观者的安慰能够起作用的场合,受到打击并且认清自身,这或许是种阻碍,但同时这也是化为激励的带刺长鞭,促使人一步步前进的动力。
“……我们会帮你那份赢回来的。”半晌,夏元扶扶眼镜,以平淡的口吻发出了宣言,然后不等安玛斯反应,直接转身去找自己的队员做准备。
之后不久就轮到他的组了。
安玛斯看着他离开,与没有特别大起伏的表情不同,挡在下方的拳紧紧握着,凸起的关节隐隐发白,皮肤上青筋直起。
“这种事……怎么能帮?”他近乎呢喃。
离得比较近的杨语注意到那瞬间在安玛斯脸上浮现的表情,只觉得心口一堵,匆匆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不在意。
那个一贯沉稳可靠的安玛斯,原来会有这样不甘愤怒的表情……如果有一天他也这样输给某人,是不是会更痛苦?
这一刻杨语对于这种所谓的
竞争感到了真切又难言的畏惧。
夏元来找星斗的时候,后者还在研究安玛斯他们前面的那个舞台。
那是向明小组的舞台。
星斗发现自己之前的猜测出现了很大偏差,b班演技出色的不止向明一个,而且编写剧本能力很强的人也不少,至少从目前看过的两场b班演出来说,他们似乎没有明显短板。
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向明也的确有了不小的进步,加上他们那组整体很有默契的配合,都在水平线上的演技,跌宕起伏的剧情,的确非常夺人眼球。也难怪有底气与他定下赌约。
甚至于他自己都看观看的过程中,都没法完全以研究的角度去看,只能以欣赏的角度沉浸其中。
是个强敌。
他心中确定这一点。
“星斗,我们该走了。”夏元的声音含着冷意传来,叫醒了思索中的他。
星斗抬头瞥了眼,正从面前走过的紫发少年还是那副严谨毒舌的模样,向来平静的眼眸却好像掀起的巨大海浪,涌动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波澜,似乎下一刻就会直直坠下,把一切淹没。
但这情绪消失得很快,仿佛只是错觉。
“嗯。”黑发少年淡声回应,并不认为那是错觉。
他大概猜得出来情况,因为安玛斯的败北,夏元此刻处在一种蓄势待发、枕戈待旦的状态里。
对此星斗也能理解,只是考虑到上舞台前的心情对表演的影响,他还是沉声多嘴一句:“夏元同学,被莫名其妙无法控制的情绪冲昏头脑,是有勇无谋者的表现。”
“不用你说,我当然明白。”夏元惊讶地瞥他一眼,不以为然,“我可不是那种没有开始就主动露出破绽的蠢货。”
闻言星斗也不再多说,跟着其他人一起去了后台,整理了下演出服,静静等待他们的演出开始。
前一组很快结束,台下的掌声透过并不严密的阻隔清晰传来,经久不息的持续似乎预示着什么,给后来者潜在的压力。
夏元注意到其他队员表情都有点紧
张,想要说些什么平息情况,可他自己也有些无措,也怕说错话反而打击士气,于是沉默着准备上台。
“你们听过一句话吗?”他们即将踏上舞台前,星斗忽然冒出一句,吸引住队友们的目光。
“你想说什么?”夏元接了句话,隐隐感觉这会是不错的消除紧张的突破点。
“世界一片漆黑。”黑发少年肆意地笑了出来,有星星点点的光芒在深邃眼眸中闪动,“唯有星光闪耀。”
“这里是属于我们的舞台了!不来点亮它吗?”
这家伙为什么这种时候比我做得还要像样?
夏元不自觉勾起嘴角,低声回应:“怎么会让你独占!”
其他两人也轻松不少,纷纷应声:“就是!”“不要小看我们!”
四人气氛松弛间,广阔又狭小的舞台缓缓拉开帷幕。
清脆高昂的海鸥鸣叫着在碧蓝的天空滑翔而过,时不时从海面抓起什么又飞起。喧闹又富有某种节奏的海浪汹涌着吞噬岸边金色的沙土,黑沉的岩石被郁郁的海藻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