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战的那方拥有选择挑战内容的权利。
随着舞台的灯光暗下,熟悉的旋律响起,辨认了番彼此身上的衣着,星斗就明白温纶选了哪一出戏码。
这是个与命运、选择有关的故事。
一个是相貌丑陋家世显赫的公爵之子,一个是相貌英俊出生卑微的妓/女之子,天差地别的身份与绝无相同的境遇本该让他们毫无交集。但偏偏在一场雨夜,他们相遇了。
厚重的云层翻涌着压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车马行驶过的声响被雷声遮挡,车轴溅起灰色的水花,不理会被殃及的路人。
行人奔跑着的喘息都被掩盖,贫困又窘迫的黑发青年穿着破旧干瘪的麻布衣闷头在这场暴雨中前行,脚下的布制鞋子踩在脏污的水中,踏出零碎的水晕,一圈圈荡漾出去。
尽管浑身都已经被淋湿,他依旧徒劳地用手挡在眼前,试图在杂乱发丝的间隙看清道路,辨认方向。
苍白的闪电划过天穹,夺走那一瞬间的视线,青年惊愕地瞪大了眼。
“吁!停下!”
“砰!”
一个转角,黑沉天光中的黑色马车突兀地出现在眼前,车夫慌张地大喊,却为时已晚,高扬的马蹄从空中踢下,仿佛从天而降的巨石砸落。
黑发青年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伸手护住头脸,立刻就受到一阵无法抵抗的冲击,发出痛苦的闷哼,直直被撞飞到路边,在冰冷的雨水中昏了过去。赤红的血液自额角缓慢渗出,滴落在嘈杂的夜。
“不好了,伊恩先生!我们撞到人了!啊,他流血了!”马车夫紧张地滚下车,探查那无辜受害者的情况,对着马车上的人难掩慌乱地说道,“现在要怎么办啊先生!”
重重帷幕下的人戴着做工精致的白色面具,头脸都被挡了个完全,看不出表情,声音倒是温和:“把他带上吧,让家里的医生看看他。放到车上来,不然他会更严重的。”
车夫忙不迭地点头,小心地把人抱起,运到了车上,嘴上恭敬地道谢:“感谢您的仁慈!”
脸被挡住的那位先生没有回话,等车夫重新驾车,他才不紧不慢地转头,打量身边多出来的“客人”。
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脖颈和脸颊,让人看不清青年的样貌,但冷白的皮肤和下颌极为漂亮的弧度,似乎能推测出这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子。
伊恩盯了好一会,缓缓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拨开了那些杂乱的黑发。
拨云见月般,一张极为俊俏极为美好的脸出现在眼前。
纤长浓黑的眉,精巧如蝶翅的羽睫,淡色清透的唇,高挺精致的鼻,这是似油画里的美青年。
面对这样的美丽,伊恩却如同被烈焰灼烧到,伸出的手弹了下,快速地蜷缩着收起,不再触碰这浑身狼狈的人一丝一毫,宛如触碰到什么可怕的事物,全身都挂着警戒。
马车的隔音拦住窗外瓢泼的雨声,车内恢复静谧。
一片安静中,有人沉沉地低喃:“要是……”剩下的话语消失在面具下。
骤雨初歇,分不清日夜的乌云散开,略显潮湿的空气与明亮的光芒唤醒了床上被包扎了头的青年。
伊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那拥有神明般美貌的人睁开眼,露出双令人心醉的翠色眼眸,仿佛能在其中望见林海波涛,心头忍不住一动,随意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
“这是哪?我怎么……”
从床上坐起来的青年先是按按隐隐作痛的头,随后打量周围,视线扫过那些贵重的装饰与器具,像是意识到什么,表情肉眼可见地忐忑、畏缩起来,甚至连手都不敢搭在绸缎的被褥上,生怕自己弄脏了似的虚虚放在空中。
直到他的目光瞄到安稳坐着的伊恩,脸色猛地惊恐起来,连滚带爬想要从那一看就奢靡的床上下来,手忙脚乱:“这位先生,我、我不是故意要弄脏您的东西,我很抱歉……”
那位带着面具看上去不知喜怒的先生抬手制止了他,语调是贵族式的优雅和缓:“是我把你放到这床上的。昨晚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个不太美好的意外,这也是我的一点补偿,不用担心,你可以待在那里。”
一听他说昨晚,黑发青年脸上恍然一瞬,似是想起什么,不由得摸摸头上的绷带,低声:“对了,我昨天被马车撞到……”
保持仪态的伊恩没有贸然打断他的话,只是等他思考得差不多后才适时开口:“我的名字是伊恩,伊恩.马勒第兹。”
“您是马勒第兹伯爵家的那位!您、您好,我、我是埃布尔。”
对当地出名的贵族不陌生的埃布尔惊叫一声,下一秒在那人看不透的注视下低下头,脸颊微红,支支吾吾把自己不起眼的名字报了出来,似是为自己没有能说出口的姓氏感到羞愧。
轻薄的红沾染上苍白的皮肤,宛如极好的白绸上最为明媚的一抹,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伊恩的目光顿在此处,长久地望着埃布尔,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一声一声,似是陷入思索。这副模样对于身为贵族自有一套骄傲的伊恩来说是很不正常的,可惜这里唯一的一人不能理解这种异常。
埃布尔只感到难堪难受,这种坦然直接的视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