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折对病患十一月手术还是会有影响, 日期肯定要延后, 最好能让我们联系到手术医师，或者现在就转移去对方医院。”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在本子上写，大家全都围过来听，叶斯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没人注意, 于是他便转身跟着何修往走廊另一头走。
医院楼梯间来来往往全是人，何修隔着门玻璃远远看一眼就改了主意。叶斯从他身边擦过，肩膀撞了他一下, 往男厕所方向抬了抬下巴。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叶斯自己忍不住乐了，跟他妈特务接头似。
他扭头看何修, 何修显然也有这种感觉，视线飘开掩藏笑意，还在他手上捏了一下。
男厕所还有两个隔间空着，他们迅速进了最里面那个，何修反手划上拉栓，手还没缩回来, 叶斯已经倾过身子亲了上来。
跟早上差不多地又贴又啃, 何修垂眸看着他, 叶斯没闭眼，垂眸把目光落在他嘴唇上。眼眸中有一丝孤注一掷狠劲, 这个眼神让何修心里一惊, 更紧地扣着叶斯肩膀把人往自己怀里按。
呼吸交错, 过了好一会, 叶斯才停下来喘着粗气盯着他，何修抬手在他嘴角抹了下，轻声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看你和许杉月单独说话，她说什么了？”
叶斯眸中一顿，片刻后偏过头去低声说，“和她无关。”
“是规则内无法告诉我事吗。”何修平静问。
叶斯过一会才轻轻点头。
何修笑笑，并没有为此不开心。事实上他完全理解叶斯，正如他也不可对叶斯说破他重生一样。他重生很轻松，但他能感觉到叶斯不是。叶斯……似乎有更多让人猜不透规则。
“那我们出去吧？”何修说着侧过身，手还没放到门栓上，叶斯突然又拽了他一下，身子贴过来树袋熊一样用力地抱住了他。
两个大小伙子在狭小空间里挤在一块，何修轻轻顺着叶斯后背，叶斯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低声道：“抱一会，男朋友。”
“嗯。”何修轻轻在他背上搓了搓，又摸摸后脑勺。
好像只有贴在一起、压着挤着，才觉得世界真实。这是今早才刚刚相互喊了男朋友家伙，等离开医院之后还要一起学习，两百多天之后，一起高考。高考就是高考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考完后他们会带着野橘一起去新城市，还要在校外租一间小小房子，把野橘养在那，周末就一起住在小出租屋里。
那时候他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玩命学习了，还能每天陪男朋友一起打打游戏，夏天一起趿拉着拖鞋去楼下吃烧烤。
“我会为了你努力。”叶斯靠在何修肩膀上低声说道。
何修似乎愣住了，好半天没说话，只伸手覆上他后脑勺，揉了揉。
俩人在外头又分别洗了脸才出去，刚走没两步就见宋义像个二傻子似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左右诊室探头看，明显是在找他们。
“哎。”叶斯无奈地举手冲他挥了挥，“我们在这。”
“靠，终于找到了。”宋义快跑两步过来，“跑哪去了啊，老马找你们找半天。小简那些手续办完了，人还没醒，但没什么大事了。老马让咱们先回去上课。”
“现在能探视吗？”叶斯问。
“理论来讲是可以有人陪着，但肯定轮不到咱们，估计是老马在这守到他家长来。”宋义叹气，“小简这回真要缺课了，他是不是可爱学习了？”
叶斯点点头，“这次考学年第三。”
“我操。”宋义骂了句，“太牛逼了。”
“其实是第四。”叶斯想了想又纠正了自己刚才说法，“这次何修意外少了一科，所以前边人等于集体往前挪了一名。”
“我知道你同桌厉害。”宋义翻白眼，“那走吧，一块回学校？你们俩是不是也没吃饭呢，老马让咱们六个先吃点早饭再回去上课，反正现在是间操时间。”
叶斯点头，“走吧。”
六个人打了两辆车走，两个女生单独坐，四个男生挤一辆。吴兴坐副驾，叶斯坐后排中间，他拉了一下何修，“晚饭时间来看看小简吧？”
何修点头，“那时候他应该醒了，我提前跟老马打个招呼，自习少上一节也没关系。”
“嗯，那就有两个小时。”叶斯说。
宋义感慨道：“哎，我现在心里特别难受。你们说小简多好一人啊，学习那么好，人也好，长得也还凑合事吧？怎么就大病小灾接连不断啊，我现在感觉咱们能使劲蹦跶蹦跶都是一种幸福，真。”
吴兴点头，“同意。看见小简事之后才知道要惜命，之前我对这些都没有概念。”
“小简会没事。”宋义一下一下地捶着大腿，念叨三遍“早日康复”，又说等出院后带小简去吃烤羊腰，不放盐那种，小简肯定能吃。
“那不得腥死？”叶斯斜眼瞟他，“不是，你能有点正经主意吗？”
“我哪不正经了？”宋义瞪眼，“小简自己当时也说想早点康复，和我们大家一样，夜宵去摊上吃一顿烧烤，尝尝我推荐大羊腰。”
叶斯闻言顿了顿，轻声道：“能和大家一样确实是一种幸福，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福气。”
宋义没听出他语气里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