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之要急死了“他说了什么?”
“他说啊……”长宁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忘之一眼,顿了顿,才把后半句话说完,“他不在,要我好好照顾你!”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的,李齐慎才不会这么说话,何况是找长宁。谢忘之被耍了一通,当即有些羞恼,作势要打长宁。长宁哪儿能真让她打,连忙抬手去格。
这条路偏僻,两人也没带仆役侍女,没必要端着,两个女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一路闹到拐角,谢忘之才放过长宁,瞪了她一眼“公主别说这种话了。别逗我,我会当真的。”
“当真也不要紧啊。这话是逗你,但也未必全是假的。”长宁玩够了,语气沉下来,连带神色都严肃不少,“郡王当年确实找过我,只不过是差人来的,急匆匆的一句,说是让我注意些。”
“所以当时,公主才发了第一封帖子?”谢忘之不傻,一推测就知道长宁的意思。
“我这个名头,其实也只是说来好听罢了,拿我阿娘和外祖母的命换来的,其实没什么权势,只能给个虚名,让你好过些。”说起这个,长宁叹了口气,信手揉揉脸,扭头看谢忘之时又是一脸轻松的笑,“郡王就是这个意思,他前去丰州,不能再帮你,就让我扶你一把。”
谢忘之微微一怔,先前强压下去的心绪猛地反扑,心头震颤,整颗心像是泡在盛了冰的酸梅汤里,清凉舒适是有,更多的却是一瞬间的酸涩,让她一时说不出话。
她知道李齐慎心思缜密,却没想到他能想到这个地步,临走前还兜兜转转找到长宁公主,替她把后路安排妥当。
谢忘之沉默片刻,吞咽一下,睫毛颤了颤,郑重地说“多谢公主。”
“……可别!”长宁生怕谢忘之行个大礼,那她只能和谢忘之面对面跪下,她清清嗓子,“也没什么,横竖我是要开宴的,多写个帖子罢了,烦的也是我府上的先生。”
谢忘之笑笑,不强求“对了,公主这次开宴,是为了什么?”
以往开宴总有个名头,过生辰或是节日,再不济赏花赏草,现下才十一月,赏雪赏梅谈不上,和节日也不搭边,长宁摇摇头“没什么。叙达尔回去了,我闷得很,开个宴开心开心。”
谢忘之一愣“……回去?”
“你不知道?”长宁也愣了愣,耐心解释,“说来也怪,叙达尔原本是质子,按理不该这时候回去。偏偏陛下和回纥使臣谈了什么,两边交接,就让他回去了。”
她的语气清清淡淡,神色也没什么变化,眉眼间却点染着几分落寞,谢忘之想到初见叙达尔的那一回,异族少年脱口而出的一声“飞光”,猜想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或许并不如旁人所想。
“有缘会再见的。”谢忘之想了想,不多说别的。
“那当然啦,我还等着他再来长安呢。实在不行,那就我去回纥。”长宁心大,想得挺开,“对了,你连这都不知道,我瞧着你不像是会打听事儿的。近来宫中也有些事,不妨我和你说说?”
“愿闻其详。”
“说起来也没什么,朝堂争斗的事儿我不懂,想来你也不爱听,我就和你说说后宫的事儿吧。”
谢忘之笑笑“好。”
“那就一件,东宫的事儿。”
“……东宫?”
长宁“嗯”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太子新纳了一位良娣,两位良媛,好像还有几个昭训和奉仪。下边的人不用管,前边的良娣和良媛可都是世家出身,不比兰陵萧氏差。听说这几个月太子就没去过太子妃那儿,我看她是要急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