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那是个什么地方?”
这回的问题在李公公业务能力之类,老人家憨态可掬的笑道:“殿下说的那个宅子,老奴倒是知道,不过那宅子去年下半年陛下您刚赐给了那位新晋的大理寺少卿,出身长宁侯府的那位祁大人了。”
这毕竟是才发生在去年的事,再加上皇帝每天上朝都见祁文晏,所以对这事儿记得还十分清楚。
李公公道:“您当时赐了宅子给他,还是为了敦促他早些成个家的,但是祁大人忙于公务……宅子好像他也尚未搬过去住。”
就因为这样,才被这小公主误以为是闲置的吧?
李公公提起祁文晏,皇帝就立刻想到前几天自己这女儿出口伤人,叫人家“老男人”的事。
总不好骂完人又抢宅子吧?
皇帝陛下还是要脸的,只能尽量放低了姿态跟自己女儿商量:“那宅子朕已经赏予旁人了,是对社稷有功的后起之秀,而且那宅子朕记得也就三进而已,配你是委屈了,咱们重新选个?”
“我就要那个。”公主殿下却很嫌弃他的婆婆妈妈,吃饱喝足放下碗筷,径直给他出主意,“他不是还没搬进去吗?那正好,您再重新给他换个地方呗。”
皇帝陛下想想也是,总不好叫自己女儿不舒心。
至于他赏识的后起之秀……
住哪儿不是住?
“行行行,澄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帝陛下也没纠结,难得讨了女儿欢心,也是龙心大悦,更加积极主动的表现,对李公公道:“尽快带着工部和内务府的人去瞧瞧,需要修葺和添置的地方都打点一下,若是嫌地方不够,就再看看前后左右有没有地方扩建。”
“是,老奴会尽快去办的,一定收拾的叫咱们殿下满意。”李公公满脸堆笑,又笑得不见自己眼睛了。
如果说皇帝陛下待自己这女儿的态度中是带了几分讨好的,那李公公看这位小祖宗的眼神就属于隔辈亲。
但昭阳公主的心思却原也不在什么宅子上,敷衍了两句就有点不耐烦了。
皇帝陛下察言观色……
知道这是又待不住了。
于是赶紧提醒:“上回回宫就没去见你母后……”
说话间,小公主已经喝完茶,放下茶盏,拍拍衣袍站起来:“知道了,儿臣这就去给母后磕了头请了安再走。”
皇帝陛下原还想试着留她在宫里住一宿,这话便直接被堵回了喉咙里。
自皇帝寝宫出来,昭阳公主便去了凤鸣宫。
顾皇后是比皇帝陛下更了解自己这女儿的,母女俩说了会儿话,拿了些水果给她吃了,她说要走,皇后娘娘直接便痛快的没有挽留,只叫人找了衣裳出来,带她进寝殿换了身像样些的衣裳才给打发了。
这边的长宁侯府,门房小厮替祁欢拎着食盒回到后院。
祁欢还是惦记着杨氏,就先去了安雪堂。
云娘子自院中接了那食盒在手,瞧着不像自家的,不禁奇怪:“这哪儿来的食盒?”
“别人给的。”祁欢笑了笑,没答,只问她,“母亲歇了吗?”
云娘子立刻也便严肃了神情,叹息道:“没呢,人在屋里。”
祁欢微微颔首,这才进屋去了。
杨氏是没歇下,可是连番的折腾也到底是神思倦怠,正撑着太阳穴坐在桌旁闭目养神。
“母亲。”祁欢叫了一声。
她睁眼看过来,也是第一眼就先瞧见云娘子帮着拎进来的那个食盒。
祁欢示意云娘子将食盒放下,云娘子将东西搁在桌上便也带上门出去了。
杨氏强打了几分精神起来,也不矫情的自怨自艾,直接先问了正事:“我正想找你呢,我不太放心,早上那会儿差人去了城北的宅子,他们说辰哥儿不在那。”
“哦。”祁欢下意识看一眼桌上食盒,面上佯装无事道:“这一天一夜过分忙乱,忘了告诉母亲,小不点儿我没放他在您准备的那宅子,将他寄放在平国公府了。”
杨氏原还担心她别是擅自做主,把孩子送杨青云那去了。
闻言,却更是狠狠一愣。
祁欢道:“我也是怕祖父发起狠来拿他做文章,但他总不敢去国公府硬抢的。”
这话的道理是没错,杨氏却紧蹙了眉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顾瞻的事,祁欢知道迟早瞒不住,并且——
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不想隐瞒杨氏。
只是——
尚且没太拿定主意……
她手指轻轻拂过食盒上雕刻的纹路,斟酌着用词才犹豫道:“早上那会儿其实也是他喊我进宫的……”
她抬眸看向杨氏:“母亲,秦小侯爷已经答应近日他家便会登门与我解除婚约,那位顾世子,我觉得他人还不错。”
当时,祁欢起初将要退婚之时,杨氏确实十分舍不得武成侯府的门第。
可这阵子被祁正钰连番的折腾下来,她却越是有点怵了,反而越发觉得祁欢当初说招赘的话靠谱儿。
“那个孩子,我一共见他没几次,暂时倒是没瞧出有什么大的毛病来,只他家是个戍边的武将人家,还有就是宫里……”杨氏迟疑。
单从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