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留个三尺的夹道?这像什么样子?园林布局什么的……都还有专门的典籍讲这些的,祁大人您博览全书,您该了解啊?要不……再仔细钻研钻研?”
可是这一番苦口婆心下来,祁大人依旧不解风情。
他说:“下官平日里多半时间都呆在衙门,院中精致如何,也无甚要紧,当真不必这般麻烦。就一堵墙隔开,届时两边多出来的院落围墙,拆掉便是。”
小公主则是直接不耐烦了,冲着李公公发起了脾气:“这宅子修出来是我住你住?你这么多事儿,我让给你吧?”
李公公当即闭嘴,只能心里暗恨祁大人太不争气。
一行人最后还是从正门出来。
李公公站在大门口,回看身后的宅子,忖道:“这府门原来开在正中,这样的话就叫人砌上,然后从两边重新选了位置分别再给你们辟个府门出来。”
昭阳对此没意见:“随便你怎么弄了。”
祁文晏站在门边,突然想起几日前的那个雨天,少女埋汰的在湿衣上搓搓手,然后用手指在廊柱上写字的情景。
如今雨水早就风干,他回头,那柱子上的“暄”字依旧还在。
于是他说:“不要拆,这道府门我要留下。”
这次,是李公公反应慢了一拍。
昭阳公主却登时不乐意起来:“什么意思啊?你是想叫我走侧门?”
原本这一座宅子,从中间一分为二,然后各自在自己那边重新开辟了门户出来,大家平起平坐,互相不耽搁。
现在祁文晏要占了这道建在中间的大门……
他们这次分家分的简便,就只在宅院里砌一堵墙,外围墙没打算拆,也没打算重建,不明真相的人路过,只会当这还是一整个宅子。
若是昭阳那边挪到自己那边再重新开道门,在外人看来就当真是祁文晏走的正门,而她那走的就是道小侧门,明明白白被他压了一头下来。
她堂堂公主,可不吃这个亏。
李公公也觉得这样不对,连忙帮腔:“这样确实有失偏颇……”
祁文晏打断他,一本正经的信口开河:“风水布局下官还略通一些,这所宅子就这个门脸的位置朝向都选的最好,拆了不仅会败运道,还不吉利。”
李公公不懂这些,当场被他唬住,面有难色。
昭阳公主也不懂这些,但她不信风水,也坚决不肯走小门,“要分就照原来的分法,公平的一人一半,反正你休想占着这道门,叫我去旁边开小门!”
一把年纪的人,果然不能相处,刻板执拗也就算了,他们居然还顽固迷信!
李公公眼见着这是要谈崩,着急上火的当即一头冷汗:“再商量……祁大人,这还有的商量嘛……”
公主那边肯定没法劝,只能盼着这位祁大人关键时刻能懂点事。
毕竟这小祖宗,是不能惹的!
昭阳公主脸上已经见了怒容,瞪着祁文晏。
祁文晏却依旧云淡风轻,仿佛半点没与她计较,他只是很认真的当场思索了一下,提议:“那要不就委屈你一下,两家共用这一道府门进出吧?”
他抬手指了指门内影壁:“这大门内外别的都不要动,从影壁里面开始砌墙,只是共用一下大门而已,门房两家人共用,大家进门之后就互不干涉,各走一边。”
还能有这种分法?
祁文晏看向李公公。
李公公一脑门的汗,却是神情试探的去看他那小祖宗。
昭阳公主拧着眉头,盯着那大门斟酌片刻,想想好像这样也没什么……
“那就这样吧。”
李公公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不晓得能不能真这么干。
但两个人当事人商议出了结果,祁文晏冲他拱手作揖,主动告辞:“既然事情都商定了,下官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言罢,才又意有所指对昭阳道:“这宅子,就有劳你了。”
宅子的大格局不必动,就是除除杂草,重置花卉,有老旧和残破的砖石和瓦片替换一下……
满打满算,里面最大的工程就是中间那面墙了。
昭阳自己也没打算管,但她顺理成章的点了点头,也只想将这破事儿赶紧敲定,各回各家。
祁文晏这样来去匆匆,说走就走,全程几乎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所以她是压根不曾疑心这男人在这里面会存什么额外的私心。
祁文晏一走,她也走了。
只留下个李公公,恨铁不成钢!
小公主年纪小,不懂事也便算了,这位祁大人怎么就跟个二愣子似的?平时那么聪明一个人,九曲十八弯的案子他拆办起来都游刃有余,这就是瞧不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
大家都是赶着中午来的,肯定没用饭,这都忙过午后了,不知道提议带着我们公主殿下下个馆子啊?
怪不得光棍打到现在!
不过事情既然敲定了,他也不便在宫外逗留,急急地赶回宫里给皇帝复命。
主要——
还是禀报一下这个“大门”的事儿,它到底可行不可行?
此时的另一边,在祁文晏和昭阳公主一起商量分房子时,祁欢一行人也回到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