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可以放轻缓了的声音,却透露出内心小心翼翼的不安和忐忑。
祁欢听出来的,听得却是眼眶又的一热。
她面上还故意维持的淡漠:“如果我说会呢?”
回应她的,是顾瞻随后更长时间的沉默。
如果祁欢因为接受不了他这般的为人和手段,进而要疏远甚至直接放弃他,他其实是没理由也没办法挽留她。
可如果是叫他就此放手,他也绝对是做不到也不甘心的。
与此同时——
面对她,她也绝对做不出来强取豪夺,逼迫她妥协的事情来。
一时之间,顾瞻心中天人交战,陷入两难。
而他——
向来又不是不习惯对祁欢撒谎的。
他不想说什么违心的话,所以就只是目不转睛垂眸看着她,静默着一语不发。
祁欢你心深处仿佛有种奇葩的偏好,最是喜欢他这磨磨唧唧说不得慌的沉闷模样。
她虽是一直极力的忍着,在强行扮大尾巴狼,却也终于还是没崩住。
“傻不傻啊你?”她噗嗤笑了一声。
没等顾瞻反应过来,就踮起脚,蹭上去吻他。
奈何身高没达标,气势汹汹往上一窜就只啃到他下巴。
顾瞻毫无防备之下,被她撞得倒退两步,下巴更是被她啃得一疼。
他后背碰到身后一根廊柱,重新稳住身子,下意识的皱眉。
而祁欢这一扑不成,很是跟自己较真,目光飞快扫了眼脚下,就顺势一脚踩上旁边的栏杆又扑了一次。
顾瞻被她堵在廊柱后面,不假思索的借住她的吻。
说是半推半就,但也确实更是情难自已。
他双手拥着祁欢,将她仅仅压靠在自己身上,以防她脚下踩空从栏杆上滑下去,一面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他俩人,依旧是没什么经验和章法,但是凡事都是熟能生巧,逐渐也摸索出几分经验来。
夜深人静,一对儿小情人猫在廊柱后面交流感情。
祁欢也不知道究竟是她后来腿软站不稳了,还是仅仅因为顾瞻太强势……
总归等她气都喘不匀的离开他时,顾瞻已经坐在了栏杆上,而她抱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身前。
两个人的鼻尖抵在一起,顾瞻的呼吸也明显透着厚重和急促,但他双手仅是托着她后背和后脑勺,维持的十分克制和规矩。
两人的面孔离的太近,夜色中,这样是看不见对方具体的表情与神色的。
祁欢被两人掺杂在一起的灼热呼吸弄得不自在,想要躲开一些,顾瞻却死死限制住她的脑袋,没让。
该是——
不想叫她正面瞧见他情难自禁之时的窘迫。
但祁欢是能想象的到他此时面红耳赤,又觉得是轻薄冒犯了她之后会是种怎样懊恼羞赧又纠结的表情的。
他限制她,她也便乖巧的不动了,却还故意逗他,又拾起一缕发丝去挠他脸颊。
她的声音含笑,又恢复了往常那种带点俏皮的厚脸皮,继续说完前面只开了个头的话:“其实顾瞻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我又不傻,你对我的所有这些好,我都知道,也能感受的到。我只是……暂时还没有信心考虑的太长远,可是现在、这一刻,我与你在一起,所有的喜欢和感动也都是真的。”
顾瞻闻言,一直紧绷,控制着她的手臂才稍稍放松了几分力道。
祁欢这才得以稍稍与他拉开一点与他之间的距离,重新清楚的看到他完整的五官面孔。
她眉眼之间的笑意真实而璀璨:“我不是好赖不分的人,有些事,其实如果你不出现,你不帮我,我心里也很清楚,终有一日我自己就会向现实妥协和低头。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事,都不会因为我们不喜欢就可以绕过去的。可即便这样的事,我自己其实也能做,现在你挺身而出先去替我做了,我也是领情的。”
理想可以无限趋近于美好,可是现实生活里就是满地鸡毛,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她是讨厌血腥,讨厌杀戮,讨厌拿人命来算计,可是如果为了活命就避不开这样的事,她总不会一边利用顾瞻替她清理这些前路上的荆棘与坎坷,一边却继续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装成一朵出淤泥不染的小白花,去指责他的残忍与血腥吧?
她祁欢也只是个挣扎生存于万丈红尘当中的凡夫俗子,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儿!
“我不是为了叫你欠我人情。”顾瞻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慢慢放下。
他手指摩挲,触过祁欢的脸颊,表情显得专注又无奈,语气淡淡的道:“我就是从一开始便对你有所图谋的,我为你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这是实话,可你若是要我承认我做这些从不指望你有所回应,那也肯定是违心的,我没那么心大,也没那么宽容。可是祁欢……”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晦涩起来,语气也更添几分沙哑:“我一面自私的希望我在你眼里是与众不同,任何其他男人都比不了的,一面又不想你仅仅是为了回报于我,就刻意对我示好……”
可能是说到最后,他自己思维都捋不顺了,那些讲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就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