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几乎是没一个毛孔都叫嚣着兴奋,想的是天无绝人之路,恶人自有恶人磨,总归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在她眼看着要无路可走之就特意给她送来了一把刀子。
所以,当即便雄赳赳气昂昂,磨刀霍霍,准备起了颠覆整个云氏皇族的计划。
然后,顺利把云珩逼得身败名裂出逃,成了丧家之犬,又把云峥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和大成方面合作,准备瓦解大觐朝廷在南境的关卡壁垒……
虽然计划里有小的瑕疵和不尽人意之处不可避免,但总归差强人意,这每一步里她都有所收获的,又自认为瓦解掉云氏皇族只是迟早的事。
可是千算万算——
就愣是没算到,这个云峥是个不讲武德的疯子!
他不如意了,就肆意践踏,报复在她个人身上!
想想这个把月里面的经历,叶寻意现在已然抓狂到想死的心都有……
她红着眼睛,终于不得不流露出几分脆弱神态的看向那人:“可是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杀了他,我迟早会被他给逼疯的。我的手段究竟如何,你们皇帝陛下是看在眼里的,替我杀了他,我保证……将来会加倍回报,你们绝对不会吃亏的,啊?”
她这边话音才落,那男人就一针见血的打破她的期望:“我可以杀了这个人,并且干干净净的不把任何线索和冒头指向你。可是一旦我杀了大觐的宁王云峥,你或者被逼殉葬,或者被关到皇陵常伴青灯,了却余生……没了这个宁王侧妃的身份,你以后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说实话,我们陛下并不需要一颗废棋,以你现在的处境,一旦你失去了价值……”
后面话,他没说完。
但是相信叶寻意懂得——
双方之间既然已经有过了合作,那么即使宇文沧不在乎他们联手的事被人知道,可既然叶寻意已经没用了,那肯定还是杀人灭口了才是最叫人放心和省心的。
叶寻意如是遭遇当头棒喝。
她脸上血色,一瞬间又褪得干干净净,颓然跌坐在了床榻上。
心里谈不上后不后悔,因为她始终认为她迄今为止所走的每一步路,当时都的别无选择,必须要走的,因为她要报仇,要泄愤,要讨要上辈子和这辈子所有人欠她的孽债……
可是一步步,明明走的义无反顾坚定的路,却将自己陷入了如今这般进退维谷的地步,却终究是叫她彻底迷茫了。
她面前还有路,只是现在——
好像真的没的选了!
除非她去死了,一了百了,否则也就只能继续咬牙走下去了。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又死气沉沉。
面前的男人,到此时却无声的叹了口气。
在他看来,叶寻意一介女子,非要折腾到现在这个地步,很是没有必要。
可——
他又不是她的谁,她自甘入局做棋子,既然他与他的主子都有利可图,那就随便她好了。
这半个时辰,没有人知道叶寻意房里进过人,还发生过一次剧烈的争吵,总之等两个婢女吃了晚饭回来,看到的依旧是她无精打采,形容枯槁呆坐在床上的模样。
可是等两人战战兢兢的上前试着询问并且服侍她时,却发现她脾气明显缓和,变得好说话了许多。
叶寻意的状态有所好转,并且开始按部就班积极配合着服药养身,管家得了医官的禀报,又再多观察了一日,并且眼见着宫里皇帝也被盛贤妃稳住了,并没有再穷追猛打的盯着自家王府,次日他便做主将那个被暂扣的稳婆给放了回去。
稳婆得了大笔赏钱,又加上本来就是市井里打滚多年,有处世经验,惜命的很。
她回去之后,自然不少邻里都艳羡的过来打听王府里是怎样富贵的日子。
稳婆便卖力的宣扬了一波,王府是如何的富贵,王爷对侧妃娘娘如何的体贴爱重,叫人艳羡之类的话……
临近中午,过来串门的邻里都相继回家吃午饭。
祁欢这边,是实时听到的卫风回禀:“宁王府的管家行事还算谨慎,送了稳婆回来,还安排了两个心腹乔装在附近盯着。那婆子该是受了敲打,口风极严,我的人也有扮做问路的在附近探过消息,她那传出来都是夸赞宁王府方面的话,听不出什么内幕。”
祁欢道:“宁王府的人不会一直盯着她,叫你的人多点耐性,等他们撤了再来禀我。”
“是。”
卫风得了消息,便告退回了前院。
祁欢百无聊赖,坐在廊下继续摇着团扇,正琢磨着要做点什么时,旁边正在剥瓜子喂鸟的云兮突然轻声提醒:“小姐,三小姐来了。”
祁欢转头朝院门方向看去,果然是祁欣带着朱砂走了进来。
朱砂手里提着个不大不小的篮子,上面用绸布覆了一层,该是有些分量,她两手一起搬的太挺吃力。
祁欣见着祁欢转头,又主动笑问:“看来我来的刚好是时候,大姐姐这会儿刚好得闲呢。”
祁欢最近极少出来,对外的说法就是嫌热,实际上——
一来总惦记着顾瞻,没心思出去闲逛,二来也是怕出去的多了要招事儿。
祁欢唇角也跟着扬起微笑来,散漫